温得里镇前线战场上硝烟弥漫,但战斗早已停止,身穿着卡瓦尔堡巨熊徽章战袍的士兵们正在打扫着战场。
在残破营地西区满地狼藉的废墟中,乌迪-库博身上银白色的铠甲满是灰尘且血迹斑斑。他双膝跪在满是鲜血的泥地上,脸上原本不可一世的的高傲早已消失,换成了一副卑谦又惶恐的样子。
在他的身边,一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士兵蹲在地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有的甚至还拿着木条捅着他腰间的软肉。
面对士兵们无礼的挑衅,乌迪-库博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几乎把头埋在泥土里…他在掩饰他的愤怒,也在掩盖他丢失的尊严。
他撅着屁股的样子,惹得周边的士兵大笑不已,奉命看守他的守卫对周边越聚越多的同伴高喊道:“不能用武器…嘿,都说了不能用武器!”他的语气加上周围士兵的动作,就像在对待一只被捕获的畜生一般。
“嘿,小伙子们,这样对待一位贵族可不好!”戏谑的声音打断了士兵们的动作。
人群之外,丹门-格林骑着一匹棕色的克鲁领战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的样子望着乌迪-库博。
“他还是贵族吗?”有士兵不满的嘟囔着。
“嘿,你们就没别的事情了啊?”丹门-格林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示意要挥舞下来,以驱赶围靠在一起的士兵。
“都散了!都散了!”这时,负责看守乌迪-库博的士兵装模作样的驱散着周围的同伴。
“但愿你们能够聊得愉快。”
“老头,小心你的**!”
“军情处的老鼠要来抢粮食了。”
士兵们虽然嘴上向丹门-格林嘟囔着心中的不满,但脚步却没停。毕竟,军情处的人虽然很讨厌,但也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
很快,除十多名看守士兵,其他人都像躲瘟疫一样离得丹门-格林远远的。
丹门-格林对此并不在意,他打马上前,俯下身子像刚才士兵那样用他佩剑的剑鞘捅在乌迪-库博脊背上,说道:“知道培迪大人为什么让我来见你吗?”
“知道!”乌迪-库博身体没有丝毫动弹,口中回答得很干脆…他之所以放弃所有荣誉,像只畜生一样卷缩在这里,不是为了活命。
他有比活命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班恩-洛克顿最后的欺骗和抛弃让乌迪-库博愤怒得忘记了所有…本来,为领主效忠对于贵族来说是件荣誉的事情,但对于现在的乌迪-库博来说,他没有感觉到任务荣誉,反而有一种猎人变成猎物的感觉。
所以,他愤怒,
他需要活着告诉班恩-洛克顿,他才是猎人!
“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丹门-格林指着他身后的一批马,“你那些活着的部下都可以跟着你的离开。”说罢,他便拉转马头准备离开,“踏踏”战马走出两步后,他又转过戏谑的说道:“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让你整个家族都像刚才那样生活吧?”
…
三天后,赫瑞恩堡外,最常规的攻城战正在上演。
双方的长弓手、投石车、重弩以及魔法师,相互消耗着彼此的有生力量,高耸的城墙下就地征集的劳工在一排攻城塔车的帮助下,冒着漫天的箭雨填补着护城河。
战斗持续了快两个小时,城墙下的护城河内满是劳工的尸体,这些人大多数是附近村镇里原本正在等着秋收的普通农夫。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任何荣誉的战争!
在赫瑞恩堡左侧驻军营区内,猎猎飞舞的是一面面绣着高地战马的战旗,
这是特瓦克领的军队,他们掠夺完赫瑞恩领之后并没有立刻撤离,用安迪-巴莱特的话说就是:巴莱特家族和里根家族的友谊不应该在我手里中断。
双方战至中午时分,
赫瑞恩堡正面攻城大军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一面面巨大的黑底红图的巨熊战旗犹如滚滚浪花一般在军阵中滚动。
在战旗的最前方,培迪骑着一匹黑色战马,穿着他父亲送给他的那套名为‘哈伦斯高地的叹息’的铠甲游走在军阵前列,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赫瑞恩堡城墙上白兰花战旗下的班恩-洛克顿。
指挥部十分钟前才抵达前线,而培迪刚抵达便带着他的亲卫队直奔最前线战场。他并不是来鼓舞士气,他就是单纯想来看看…
培迪其实很感性,也有些心软,而用他父亲的话就是软弱。
赫瑞恩堡周边熟悉的一切让他回想起去年特瓦克领战役期间的一切。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他带着庞大的军队抵达这里。
那个时候,他和班恩-洛克顿待在一间指挥所内,并肩对付兽人和特瓦克叛军。
而现在,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双方从袍泽兄弟变成了敌人,
不死不休的敌人!
“嘿,培迪!”不远处,战马奔腾之间,熟悉的身影印入培迪的双眼,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军列的嘈杂声钻进他的耳朵。
是安迪-巴莱特,是培迪在帝都时几乎无话不说的玩伴和...兄弟!
培迪能够感觉到,他的这位表弟这一声呼喊里包含着一种名为‘惊喜’的感情,这是好友阔别已久后重新见面下意识表露出来的情感。
几个呼吸之间,安迪已然靠近。
“嘿,安迪。”培迪像以往那样的打着招呼。
“哈哈!”安迪-巴莱特把手中的头盔扔给他身后的亲卫后扬起手的同时打马靠近。
“啪”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