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呼出一口气,还真的是他。
不知不觉,她后退了一步。萧停云心中一喜,不懂得抓机会的就是傻子,一个飞身,就跃了进来。
进来后,萧停云自动的关上窗,霜落懒得理他,闲闲的走回琴凳坐好。
“去和你爹娘用膳了?”萧停云拉了一把木凳,坐在她身边。
霜落一掀眼皮,眼波如水:“你几时来的?”
萧停云看看房梁,“刚来。”
霜落笑的肩膀耸动,刚来都知道自己去永和院了:“那你,还真会猜。”
萧停云恼羞成怒,从她身前把琴拉了过来,不让她抚。
“正好,我有话要问你。”霜落想起了正事,看了看外间,这么大的动静,二兮咋没吱一声。
萧停云看出了她所想,尴尬的摸摸鼻子:“我让她们……暂时休息了。”
“……”霜落送给他一个死鱼眼,这人真是,坏啊。
萧停云垂眸,嘴角悄悄勾起,连翻个白眼都这么好看,不愧是他的女孩。
“你要问我什么?”他侧脸看她,烛光下白皙的脸,尚有着一点点可爱的婴儿肥,想让人戳一戳。
霜落坐正身子,直视着他:“你上次说买了我的画,是在哪里买的?”
萧停云皱眉:“问这个做什么?你还有画流落在外?”
“我哪里有那么多的画送人啊,你说不说?”霜落颦起眉头,娇娇憨憨的。
“凤麟楼。”萧停云不情不愿的道。
霜落品着这个名字,赞了一声好,追问道:“你还能见到卖画之人吗?”
“不能。人家卖了画,领了银子就走人,去哪里找。”
霜落失望,嘟囔着:“那就不好找了啊。”
萧停云不悦的眯起了眼:“他卖了你的画,你还惦记着找他?”
“不是我找,是别人,我帮他打听的。”霜落见他脸色突变,莫名其妙的瞅他:“我找我先生,你在这里生什么气?”
萧停云:“我……”
霜落哼了一声,你什么你。她径自把琴拉回到自己面前,不想理他,开始自娱自乐。
萧停云气急,脱口而出的竟是:“我帮你找。”
霜落嘴角翘起,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找不到。”
“能。”萧停云这个憋屈,但见到她的笑脸,又觉得甘之如饴。
霜落想了想,见别人退了一步,自己也得给人交代:“那画是送给我先生的离别礼物,可是他好像遇到了危险,所以我才问你是在哪里买的画。”
萧停云点点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情好转:“他目前应该是在天外村,若你想去看看,我可以带你去。”
“天外村?”这名字很有趣啊,霜落兴味的看他:“是在咱天凌吗?”
“也算,是在远郊。”
“这么说,是去土帛国的必经之路了。”霜落自言自语。
萧停云笑望她:“你竟然知道。”
霜落沉吟片刻,觉得无需隐瞒他:“我画画先生是土帛人,他本就是要回家的。”几国通商,有很多外来人在天凌安家。
萧停云一怔:“原来如此。”难怪淳于景会来侯府,他突然怀疑起淳于景的真实用意,觉得他是拿霜落做幌子。
“淳于景来你府里,是不是就是找他?”他大胆的猜测。
霜落诶了一声:“我说过,你很会猜。”
萧停云轻轻一拍桌子:“可恶!”真的被他骗了,扮作西席先生,不是为了觊觎霜落,而是找她的先生。
也怨他先入为主,老以为淳于景垂涎霜落,其实仔细想想,他和霜落也没见过几面。
这个画画先生,难道是他埋在天凌的隐线不成?
霜落见他神色不定,有些错愕:“怎么了?”
萧停云摆手:“没事,以后别再乱找先生,想学画,我来。”
霜落红唇紧抿,越发殷红,连小脸都有些烧。萧停云亲自教画,那是多少人梦寐求不得的事。而他这么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
“好。”霜落郑重的点头,她已经跟他学了不少绘画技巧,受益匪浅。
萧停云笑,伸出了手掌:“那我的谢师礼呢?”
霜落嘟起嘴:“小气,人家景先生当年都没要谢师礼。”
萧停云神色古怪的问:“景先生?可是芙蓉姿以前画图的景先生?”
霜落点头,笑吟吟的看他:“正是,世子竟然还知道芙蓉姿,失敬失敬。”
能不知道吗,我遍寻不着挖墙脚的人,原来就坐在我面前,正和我谈笑风生。
他突然朗声大笑,笑的伏在了琴桌上,心情显得甚好。
霜落嘴角抽抽,有这么好笑?
萧停云笑罢,依旧趴在琴桌上,抬起亮晶晶的眼,“你找景先生过来,是想开成衣铺?”
霜落突然有种被大型犬望着的既视感,挪开视线看着窗棂:“我不缺银子,开那劳什子作甚。”
难怪我找不到和我打擂台的店面,萧停云好笑的想着。
“嗯,说得对。以后想要什么布料,就去芙蓉姿拿,想学什么画,就问我。”他豪气的说。
霜落捉到了重点,小嘴张成了o型:“芙蓉姿是你开的。”
“正是。”想了想,他突然坦白:“一杯无,也是。”
霜落这才真的震惊了,原来,云世子还是个隐形的商人,还是特有钱的那种。
她想起自己在“一杯无”的遭遇,咬咬唇眼波流转,指责他道:“什么幸运顾客,也是你指使的吧。”
声音软糯,说是指责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