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陌生的女人(1/2)

冯岳穿行在城市最宽也最长的主干道上，来往人流络绎不绝，这让他拉低了新换的一顶牛仔帽的帽檐，尽量遮住机械眼前缠绕的纱布。

在来到这座城市前，冯岳已经换上了另一套行装。反抗军的制服因为自身条件而多种多样，特工二部的灰色制服是少有的整个部门都较为统一的情况。无国籍人民虽然无法完全认出一名反抗军，但穿着制式服装的人就都会有嫌疑，而无国籍人民自己也尽量在避免穿着这类衣服，尤其是在这座城市中。

冯岳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头发乱蓬蓬几乎遮住了双眼的男子，那是艾伦少尉。之前，在冯岳假扮成自己的部下进入南亚据点时，艾伦少尉就躲在“蜂鸟”中，而“蜂鸟”则停在可以降入地下的停机坪上。冯岳那时如以前那般没有将“阳炎”带在身上进入地下据点设施，以防万一，他将“阳炎”交给一直藏在“蜂鸟”中待命的艾伦少尉暂时保管了，这也是他对艾伦少尉可否一用的试探。在得到“第二个线索”并出发时，冯岳又从艾伦少尉手中拿回了“阳炎”，并带艾伦少尉乘同一架“蜂鸟”赶赴北美洲。

因为冯岳现在处于“应该躺着”的状态，所以这次出行冯岳申请了使用“蜂鸟”而不是其他容易被发现的方式。

“艾伦。”冯岳回头唤道。

“在。”

“拉远些，注意一下有没有尾巴。”

“是。”

冯岳虽然是特务出身，同样也掌握了各种特工技能，但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一样免不了无法兼顾全局，所以他将一部分工作分给了艾伦少尉。艾伦少尉虽然没受过额外的相关训练，但他并不是一名愚钝的人，为了任务需要，冯岳也在路上传授了一些技能给他，希望他能够在日后逐渐融会贯通并培养出这类意识。

这时，一名矮个子的精瘦男子从侧后方撞了一下冯岳，似是在赶路中过于着急了，但冯岳却抓住了此人已经从自己怀中撤出的手。冯岳在这4年间确实有些身手上的长进，但更重要的是自己这次吃一堑长一智，全程都在防备着这类事情。

“你——”

“我正好要问问路，我已经有几年没有回来了。”

冯岳依旧没有放开手，直到他问出下一句话。

“请问你认识佛朗哥先生么？”

“佛朗哥先生？”

“我记得他隔壁住着一名做水果摊生意的席尔瓦大婶。”

冯岳一副尽力回忆的样子。

“哦！那我就知道了，”男子甩了甩有些酸的手掌，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一提席尔瓦大婶就知道了，她好像是有一名姓佛朗哥的邻居，你要找他么？”

“是啊，我们是远房亲戚，只不过我上次来探望他是几年前了。那次隔壁的席尔瓦大婶还让她儿子帮我找回了遗失的东西，我特别感谢她，这让我印象深刻。”

冯岳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男子却一脸尴尬。对方所提到的“遗失东西”肯定是被偷走了东西，就像自己刚才想做的事情一样，但自己不仅没摸走什么东西还被抓了个正着，而对方却并不算完全意义上的“外来人”，这就很尴尬。

“我有点忘记怎么走了，拜托能告诉我位置么？”

“没问题，前面那个卖帽子的，看见了吧？他身边的路口左拐，然后……”

男子见冯岳也不追究自己，又认识略有人气的席尔瓦大婶，舒心不少，将极为复杂的路线告诉了冯岳。

是的，是极为复杂的路线，而这已经是众多通往席尔瓦大婶水果摊的路线中最近、最简单的了。新瓦哈卡这座无国籍人民的城市中，因为各种生意和生活需要而扩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中低层建筑，再加上有些道路因为堆满了货物而难以通行，在这里去一栋不远的建筑如果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就不得不拐来拐去，实际上要走更多路。

……

“咚咚咚”

冯岳站在一栋4层矮楼的3楼楼道中，敲响了左边这户的家门。

没有任何脚步声从门内传出。

“咚咚”

依旧无人应声。

“咚咚咚咚咚”

“咚”

这种“3251”的敲门节奏是一种暗号，表示敲门之人是“自己人”。但是，依旧无人应声，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弗朗哥特工应该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家，因为他在这座城市中的职业是城市报社的文字编辑，撰稿人会将稿件主动送来他这里，而只有在需要将工作成果交到总编那里时才用得着出门。

新瓦哈卡这座无国籍人民城市作为“城市”当然是会有报社存在的，也会有报纸发行。在一开始的几年中，消息比较闭塞而城市规模也不大，没有那么多新闻可以登，同时城市居民和流动人口的生活状况也不够稳定，所以报纸是每月发行的月报形式。而现如今，来往经商的无国籍人民多了起来，消息就不那么闭塞了，城市也因人口增长而规模变大，月报应需要变成了周报。

等待了足足5分钟后，冯岳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叫楼下“闲逛”的艾伦少尉上来了，这时，屋内响起的几不可闻的细微动静被门外的冯岳察觉到了。

又1分钟过去了，终于脚步声接近了。隔着门外的一道锈迹斑斑的金属网格防盗门栏，一名30岁左右的女性随着屋门被她拉开而现出身形。

“你是谁？”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这里难道不是佛朗哥先生的家么？”

“确实是，你找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