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霸给李沧行驳得哑口无言,嘴边的黄须飘飘,却是说不出一句反击之言。李沧行也不看他,虎目中精光闪闪,环视全场,朗声道:“蒙古人是怎么统治我们汉人的,大家应该都有切肤之痛,人分四等,我们汉人是最低的两档,汉人不允许结派习武,甚至不可以几个人在一起走路,就连菜刀都要几家合用,这些蒙古人完全是把我们汉人当成贼一样防着,任意地欺凌,若非如此,太祖皇帝又怎么能兴起义师,除暴安良呢?这个暴,不是那些欺压我们汉人的蒙古人,又是谁?”
李沧行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即使是刚才还对他怒目相视的正派弟子们,也都齐声地喝了一声彩。
李沧行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回到了赫连霸的身上,冷笑道:“你们蒙古人起于漠北,生活的全部就是掠夺与杀戮,部落之间为了争夺水源和草场,没有一天不是在打仗,等到你们的实力稍稍强一点,或者是我们中原武力衰弱的时候,你们这些恶狼就会打起南征侵略的主意,从也先到小王子再到俺答,不是一向如此吗?你们早早地勾结白莲教的妖人,打破大同和宣府,直逼京师,掠走数十万百姓,这些强盗行径,难道是我编造的不成?!”
赫连霸无法抵赖这些事情,只能干咳了一声,说道:“这个,这个嘛,两国交兵,各有死伤是常有的事情,你们中原不也是王朝更替的时候是天下大乱, 群雄互斗,就是你说的太祖洪武皇帝,不也是起兵后长期归顺大元,反倒是对同为汉人义军的张士诚,陈友谅等部,痛下杀手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是事实,但是太祖把你们蒙古人逐出漠北后,在大将蓝玉消灭北元政权之后,就很少再出兵塞外了,反倒是你们蒙古人,实力恢复过来之后,就不停地南侵,十年之前,蒙古的马蹄还踏遍了从山西到京师的广大土地,和达摩大师也敢相提并论?”
赫连霸的头上汗水开始涔涔而下,在大漠的时候,他不仅武功盖世,堪称塞外第一高手,口才军略也是极为了得,若非如此,也不会得到俺答汗如此的器重,以为左右手,平时里其他周边国家来使的时候,也多是由他负责接见,能言善辩之士见过极多,却是第一次给李沧行这样驳得哑口无言。
赫连霸心中恼火,也顾不得拉拢少林僧众,拼着得罪少林派的风险,也要把李沧行给压倒, 他大声道:“你说我们蒙古人喜欢攻伐,战斗,不错,这本就是我们的性格,塞外苦寒之地,靠天吃饭,条件艰苦,所以我们蒙古人自从一生下来,就要学习战斗,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要说好斗,我们习武之人哪个不是这样?就是少林派,乱世之时不也派出棍僧,直接参与天下霸权的争夺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光落到了智嗔的身上,冷笑道:“智嗔大师,我记得你们少林十三棍僧,可是在隋末唐初的时候,就加入了李世民的军队,打败当时中原的大军阀王世充了吧。都说出家人与世无争,这难道也是与世无争的表现?也能证明达摩大师这个天竺人,给中原带来了战争和死亡吗?”
智嗔大师高宣一声佛号,朗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少林的先代祖师曾经参与过战争,帮过唐王,这是事实,但那是因为王世充的统治残暴,百姓流离失所,大片地饿死,而且我少林的田地被王世充所侵占,僧众也被他杀害,这才忍无可忍,奋起一击的,这是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之举,跟你们蒙古人那种一路烧杀,残害生灵的行陉完全不同,请赫连门主不要把我们少林僧人和你们的那些杀掠成性的蒙古兵混为一谈。”
李沧行哈哈一笑:“智嗔大师所言极是,这赫连霸就是想把凶残狠毒的蒙古人说得跟我们爱好和平的汉人一样,为他和他的英雄门混进中原武林找理由罢了,我们中原的孔圣人有句古话,叫夷狄入中原则华夏,华夏入夷狄则夷狄,赫连霸,这句话对你和你们蒙古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赫连霸虽然会说汉话,但毕竟没有学过四书五经,并没有听过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嘴里喃喃了两遍,还是摇了摇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李沧行要的就是这个机会,正好也能跟在场的多数不通文墨的江湖武人们解释一遍这两句话的意思,他笑着说道:“孔圣人的意思是说,我们中原是礼仪之邦,文明之民,无论是文化还是道德水平,都远比你们这些蛮夷要高,在我们强盛的时候,也不曾欺侮,侵略过你们,反倒是你们这些蛮夷,人面兽心,我中原强盛时则畏服,伺机反噬,等到我们中原汉人王朝衰落之时,就恩将仇报,反过来侵略我们,你们蒙古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赫连霸给说得满脸通红,却是不能出一言反驳,李沧行冷笑道:“象达摩大师这样的,来了中原之后,遵我汉家礼仪,在此基础上传道授教,没人会把他看成你们蒙古人这样的恶魔。”
“就算是同出于你们漠北草原上的鲜卑人,在五胡乱华的时候进入中原,但也不象你们蒙古人这样无恶不作,而是主动地融入了我们汉人中间,传了千年之后,已经和我们汉人浑然一体,看不出区别了,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子子孙孙永远留在中原,靠自己的双手种地,勤劳吃饭,而不是跟你们这些蒙古人一样,永远只能靠着攻杀和抢夺来谋生。所以你们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