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丽来拉她。
许伊菲说:“我去买单。大伯母觉得我请你住宿,你再让我请吃饭不好,不让我走吗?”
涉及钱,范文丽立刻缩手。
许伊菲昂首挺胸离开餐厅。范文丽坐在座位上等,等啊等啊,只等得许金武放在口袋的手机响起铃声。
许金武连忙把手机掏出来。
范文丽一看,是“菲菲”,劈手把手机夺过来。
“喂!”她大声冲话筒吼了一句,却听那边许伊菲轻轻柔柔的声音不冷不热道:“大伯母,知道你会抢。你不想要那些钱嘛,假如你能觉得法律都会站在你那边,你就去法院告我好了。如果法官判我必须给你儿子的儿子买房子,别说闹市区的公寓,就是半山的别墅、江滨的豪宅,我也给你买。可是,如果法官不判,那就休怪我,连本该算在礼金里的钱,我都一毛不给!”
范文丽怒吼:“许伊菲,你这就是不讲情面?”
隔着电话,许伊菲“咯咯”尖笑:“一个从来就没要过脸面的人,和别人乱谈什么‘情面’?”挂断电话。
范文丽失去理智,嘶声冲着电话高喊:“喂、喂!”
外面保安涌进来,两个保安夹住范文丽一个,直接拎起范文丽,把范文丽给提溜出餐厅。刘经理笑容可掬,堵在餐厅门口:“对不起,不能确保其他客人用餐环境的前提下,本餐厅无法向您提供服务。”
范文丽大怒:“我是你们酒店的住客。”
刘经理微微欠身,谦恭有礼:“那是客房部的业务。”
“我要向你们领导投诉,我要投诉你!”七十多岁的范文丽,几十年不改恶毒泼妇嘴脸。
第二天,许伊菲上班就带上了保镖。楚铁龙亲自派给她的天河sān_jí保卫,两辆商务车,一前一后夹着许伊菲的捷豹。车子停下后,八个保镖先出来。八个个头都在一米九左右的壮汉,簇拥着高雅的许副主编。范文丽连边都靠不上。
范文丽刚喊了一声:“许伊菲——”一个穿着西装的矮胖男人出现在面前。
矮胖男人拿出一张工作证,亮了一下:“对不起,范文丽女士是吗?我是正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宇文梁。我当事人许伊菲女士有一笔赠款,将要无偿赠予给许金武先生。”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向旁边看去。
一直充当老婆背景板的许金武终于可以说话:“唉唉,我是许金武。”
“因为赠予工作的严肃性,我要和您单独会谈,请问,您有时间吗?”
范文丽听到了“钱”,升起来的怒火又降下去,见许金武赤红着脸,只是不吭声,连忙捅许金武的后腰:“说话呀,老东西。”
许金武这才对宇文梁说:“我有时间的。”
宇文梁点头:“那好。”侧身伸手:“这边请。”拒绝范文丽随行,只将许金武带上其中一辆商务车。
两辆商务车全部开走。
范文丽一个人站在高雅杂志社前面,孤独,同时凄凉。她的身影瘦小佝偻,缓缓移动的脚步颤颤巍巍。许伊菲双臂环抱站在五楼室内阳台上,透过窗户玻璃往下看。这个色厉内荏的老人,无论思维逻辑,还剩都叫人厌恶至极。可是,毕竟是自己大伯母。范文丽说得也不完全有错:许金武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贺天和贺宁兮以外,唯一的血缘亲。
表面上的寸步不让,也不过是对这个可恶的老妇人小小惩戒而已。
正泰律师楼代表许伊菲,无偿赠予许金武很大一笔钱。这笔钱,虽然未达范文丽初时估计,但是,数额确实足够许梓佳、许梓林分别给自己的子女,在南州闹事置业。因为接受赠与的法律文书上还有一条:如果许金武的配偶范文丽女士,再有额外索取,那么,已经赠与的数额将撤回百分之七十。最终,范文丽再次和许伊菲见面时,没有大吵大闹。
许伊菲还请大伯到雅筑做客。对于范文丽想要带着儿子们一起住过来的表示,许伊菲一口拒绝。
贺聆风也陪这对老夫妇游玩了一下午,范文丽纠缠许伊菲未果,就来游说他。贺聆风听她说话的样子很认真,听完了,直接怼道:“菲菲做主,菲菲做主。”
傍晚,车子停在主体建筑前的广场上,许伊菲大声对范文丽说:“大伯母,快点走吧。以后这儿,除了大伯可以带你们来串门,你家谁也别想再踏进来半步。”
优美的曲径延伸至巍峨的大门,五十米外开始扫描,无人操作自动放行的门禁系统,看得许金武夫妇瞠目结舌。
许金武第一次把头抬得高高的,教训老婆:“活该你个短视眼,菲菲这么出息,当初你不要苛待她,像女儿一样照顾她,现在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山一样大的财富放在眼前,只能看,不能碰,范文丽心里面别提多呕了。许金武说的是事实,她一句都不能反驳。再说,现在许金武有亲侄女撑腰,来东周一趟,卖他的面子,才能拿到那么多钱。钱是人的胆,钱也是人的脸,许金武胆大脸也阔,从此在他面前,范文丽都没法再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