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敢问此地为何处?”
那力夫抹了把汗道:“这是密云郡西渡口!”
“密云郡?”
孙承惊蛰,想他在那小船里憋了几个时辰,结果根本没有行多远,不过孙承也怨不得营卫这些人,毕竟一夜一趟差事,只要这些营卫赶在明日正午前回到平州,那就无碍,既然不着急,又何苦逼迫自己紧急慢赶呢?
那力夫见孙承不再言语,便转身离开,孙承思量片刻,正要离开,结果渡口石道方向传来不少马鸣声。
“都给老子听好了,把整个西渡口给围了,不准放走一个人!”
胡万扯呼大吼,旋即,他所在船帮的百十号弟兄立刻分散开来,将西渡口的水道陆路全都堵住。
紧接着胡万在手下的提点中直奔一处酒棚,棚里,役罪营的几个营卫正准备开喝,冷不丁冲进一群人,这些营卫顿时惊蛰。
“你们这些混账…想要做什么?给老子滚出去!”
营卫冲胡万唾骂,可是胡万并不买营卫的帐,噪声还未落地,胡万一鞭子抽上来:“船上的人在哪?”
“你敢打老子,当真活腻了!”
受打的营卫暴跳如雷,直接抄起酒盏砸来,奈何胡万先手一步,抽刀顶在营卫身前,这般举动让营卫一怔,待心口火气稍缓,几个营卫转身看去,小小的酒棚内站了十几个抄刀河夫汉子,瞧那眼神,但凡他们再硬刚一丝,只怕胡万的刀子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几位差爷,在下平县船帮胡万,来此是因为些许小事,搅扰几位差爷,在下先行赔罪!”
胡万先声恭尊,这让几个营卫摸不着头绪,跟着一河夫拿出几锭银子摆在营卫的桌上。
几个营卫愣了有片刻,其中一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些事需要差爷配合一下!事完之后,还有重谢!”
不过片刻,胡万与营卫们从酒棚出来,最先受打的营卫道:“我们这是役罪营的运粮小船,这些日子每三天一趟,皆从此过,返回平州,船上的船夫劳役也都是役罪营的役人,不知你要找谁!”
“我找的人不是役罪营的人,但他藏在役罪营两日了,现在必定于你等的小船中,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胡万说的掷地有声,全然不像作假,几个营卫知晓这些江湖帮派的厉害,看在银子份上,他们倒也没有过多硬顶,否则事过麻烦上身,那可就不划算了。
来到小船前,远远看去,先前散开的船上役人全都胡万的人给聚拢在一起,只是查看之后,胡万眉头紧锁,那营卫道:“怎么着?没找你要的人?”
“没理由啊…那家伙肯定就是藏匿这艘船离开…”
胡万自言自语,也就同时,一船帮河夫匆匆奔来:“胡爷,刚刚花棚的棚主说…有个人偷了他的衣服,向南面跑了!”
听此,胡万骤然冷声:“娘的…立刻把那人抓回来!”
一令之下,胡万这些人轰然散开,这可把几个营卫整懵,闹到底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江湖种们在找谁。
漆黑的南道上,孙承拼命往前跑,可是身后的叫骂声却越来越近,半刻前,孙承觉察船帮的人来此堵截,孙承便从花棚后笆篱那偷了几件衣服,把自己装作浪荡**,不成想却被出来小解的棚主发现,一通斥命,惹来船帮河夫的注意,无奈之下,孙承只能再度死命奔逃。
可是孙承哪能跑过那些健壮的河夫?不过片刻,十多个河夫从四面围来,把孙承的路堵死,待河夫一拳落面,孙承仰面倒地。
昏痛中,孙承蒙头糊眼,只待一股明光照在脸上,孙承才勉强瞧见眼前的糙汉子。
酒棚前,胡万坐在矮桌上,身旁手下簇拥,瞧着孙承那张脸,胡万一脸冷笑,他灌了口酒,对准孙承喷了上去,刺激的酒息混杂着胡万口中的杂气,只把孙承激的作呕。
“跑啊…你这属兔子的混种,你怎么不跑了?”
胡万戏虐叫骂,饶是孙承受打受累,可还算有口心劲。
“刘家的狗…某甚是不明,那刘勋给你们喂了什么,竟然如此死咬不断…”
“胡爷,这家伙看来不知道咱们的厉害!”
孙承的话惹来一些河夫的怒火,一声请令,胡万微微点头,当有两个河夫抄着哨棍来到孙承身后,以棍相错,夹住孙承的小腿,紧接着二人左右开弓发力,那哨棍就似棍夹一样,只把孙承夹的惨痛叫出。
“娘的…刚才什么声音?”
不远处的货物厂屋前,林仲被突然传来的惨叫吓了一跳,惊魂中,鲁正雄粗声:“做好自己的事,莫要管旁人琐碎!”
只是林仲比之鲁正雄要轻浮一二,对于江湖恩怨事,他颇感兴趣。
“师兄,这些货银我已经查了三遍,错不了!”
“不错最好,错了可就把三义庄的招牌砸了!”
鲁正雄细细对着账目,这林仲眼瞧无自己的事,就寻摸着转身离开,刚走没几步,两个镖师过来。
“二师兄,那边酒棚前,刚刚那一伙船帮的家伙抓回来一人,正在料理呢,要么咱们去看看?”
“看看,这事可不常见,碰见了就得瞧瞧!”
于是林仲带着两个镖师过去看戏,来到近前,远远一瞅,已经围了不少酒客,只是船帮的人在外挡身,这些看客们根本近不了身。
“娘的…”林仲低骂一句,左右一瞧,转身攀上酒棚前的马槽架子,这么一来,他可比旁人高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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