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张达接到卢望先的将领后,一时没有应对之策,便急问小校田玉。
田玉着虑片刻,道:“校尉,将军这是要强行搏战了,但是以属下来看,定州军虽然兵力少于冀州军,可是他们的战阵防守结合十分紧密,我们贸然强杀,只怕损伤会很大,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的可能,至于后方援军,在荀乐的中军不出现混乱情况下,估计也不会占太大的便宜!”
田玉说的很明了,张达心中立时打鼓,他身为前阵的主战校尉之一,一旦强攻上去,自己所部兵力恐怕就是炮灰的结局,自己能不能安全的退出来后果还很难测,而且从私心来讲,张达经过之前的遭遇,已近对定州军产生畏战,可以说,定州军战败他,却没有杀他,这本就是一种意外的恩赐,现在卢望先逼着他去送死,这么大的差别,张达就是再莽夫,也能分清轻重。
犹豫中,张达面色愈发阴沉,田玉见了,像是犹豫许久,才道:“校尉,属下说句悖逆将军的话!”
“此无外人,你说就是了!”
张达应允,田玉低声:“将军这么做,其实已经注定死路一条了,就算他攻破定州城,战败定州军,杀了荀乐,将定州纳为己有,但是北魏皇帝会看在卢望先这么胡作非为么?拥有两州之地的州将,所出州地刺史接连被杀,不得参政,这样的一家独大换做谁都不会坐视不管!所以属下以为,校尉应该早做打算,不能一路黑到底了!”
田玉说完,张达愣了半天,最终他道:“你说的对,我不能一条路黑到底!”
也就同时,尉迟令达派人来传话,言曰商议前阵诸营的进攻事宜,张达道:“此事宜有将军令落,何需他自己商议?”
“校尉大人,我家校尉意思与你一样,只不过定州军的防备实在紧密,之前数次交锋皆为站到优势,所以此番再来强战,还是得好好合计一下,免得到时生出其它意外,让冀州军的将士们白死于战场!”
尉迟令达的令兵说的有理,张达倒也不好直面回绝,不等张达开口应承,田玉当先一声:“我家校尉整备各队之后,再去会见,你先回尉迟校尉即可!”
等到尉迟令达的令兵离开,张达道:“你方才为何插话?”
“校尉大人,那尉迟令达只怕对你有想法了!”
“什么?”
张达一怔,不明其意何在,倒是田玉细细说:“之前你数次出击,他尉迟令达也都从战,只是从战况来看,尉迟令达每每关键时刻,都会因为您的出击不利而落败,或着损伤惨重,这样的事他尉迟令达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定然会暗中怪罪您!”
“怪罪本校?哼哼!”
张达一脸不屑:“难不成他要杀了本校?”
“很有可能!”
田玉定声,张达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校尉,他尉迟令达深知将军此番战令的意义何在,若是您与他还是各自为战,后果难以预料,所以他才会借口召您,若是有机会除掉您,你所部的将士皆过他掌控,让后直接出战,于后不管胜败,尉迟令达借机定州军的屠夫之手,将您的罪责推到定州军身上,此不是完美的计划,想来卢望先也不会因这事深究!”
“他尉迟令达好大的胆子!”
张达顿时大怒,田玉立时收声,但是张达怒中思量,很清楚其中的道理,但是尉迟令达已经来召请,他要是不应,实在说不过去,去,只怕还真有可能遭遇性命之忧。
两难选择中,田玉道:“属下可代校尉去应!”
“你去?你去如何说?他尉迟令达可不是傻子!”
张达不解,田玉解释:“属下就说将军发现战机,已经率部出营,由属下听得尉迟令达的计划,直接军中传言!他尉迟令达就算不信,可也不能逼着您回去,此才是最好的托辞!”
田玉说的十分清楚,张达应允,于是张达率领各队出击,缓缓前行,借以托口,至于田玉,匆匆赶往尉迟令达的营盘。
那尉迟令达早已命人准备好,只要有机会,必定要出去张达这个坏事不成的家伙,在尉迟令达的眼中,之前数次出击,他都有可能获胜,但结果全都被张达的进退不一给破坏掉,现在卢望先强令全军出击,万一张达再来一次之前的事,尉迟令达必定有险,所以尉迟令达决定宁愿杀了张达,夺其兵权,彻彻底底的与定州军决战,也不会让张达这个混账坑害自己一次。
当刀斧手已经准备好,只能张达来见时,令兵传报田玉。
尉迟令达狐疑:“田玉是谁?”
田玉入帐,跪地叩首,高声:“属下乃是张达所部军前小校,此番张达校尉接到将军的急令,已经率部出击,探敌前阵,至于尉迟校尉的召请,就有属下来传!”
听到这话,尉迟令达脸色铁青的厉害,可是田玉也言之有理,张达奉命卢望先的令出击,这本就不为过,若是他尉迟令达多言,那就是对卢望先的不尊敬。
一口闷气憋在胸中,尉迟令达才算没有多言其它,仅仅草草数语,交代战时相互配合支援,田玉便匆匆离去。
“该死的张达,又让他避过一难!”
尉迟令达怒声,可是张达根本听不到,在张达的前阵队列,田玉匆匆赶回,告知尉迟令达的话,张达笑声:“管球他呢?此战我张达是万万不能拼命,否则只会便宜了旁人!”
定州军中军营,荀乐得到冀州军前阵全面进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