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何懿、于震被这叛军残部的名声,几如惊弓之鸟,所到一地,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心神惧惊。
漳水边的叛军营地,何懿、于震蜷缩身子弓坐在篝火前,几个月的难逃让他们耗干最后一丝精力,纵然还有二十万石粮草,对他们而言,也不如有个安身之地要好。
“这么下去,人可就散完了!”
何懿心烦道,说来也是,自王权毅兵、王景文的兵败消息传开,各州心怀不轨的鲜卑权贵立时息声,这样的结果是让于震、何懿万万想不到的,起初他们能控制麾下这两千人马,可随着情况发展,现在两千人的队伍只剩下八百不到,且若是于震、何懿继续这样寻不得接纳之地,只怕他们二人也要被部下暗中擒了拿去邀功。
“唉…谁知道王景文会败的那么快!”于震也附和:“更没想到文成帝如此狠辣,竟然在皇祠动手,难道他不怕被先皇先帝的英灵怪罪?”
“什么怪罪不怪罪的…那都是唬人的,您真以为先皇先帝能从皇祠墓碑里蹦出了?”何懿不屑的嘲弄。
于震听了,附声笑笑,没在说什么。
这时,亲兵来报,说在漳水南岸发现不明动静,听此,于震、何懿二人立时一惊:“莫不是冀州军来了?”
漳水南岸,冀州军骁骑将卢望先率军来此,对于何懿、于震这股叛军的到来,卢望先态度很模糊,按说他应该立刻出击,拿下这伙叛贼,可是卢望先没有,他一直在观望,用他的话来说,平城没有军令传来,擅自动军行事,有违地方守将之规。
“将军,斥候来报,那伙叛军不过数百人,却又几十大车的粮草,咱们现在出击,那些粮草必定都是咱们的…”
部将请声,卢望先听了,没有应声,好半晌,他道:“派人传话给那伙人,若是愿降,可免一死!”
听得这话,部将立时去行令,只是身旁的左长史邱廷不明其意。
但见邱廷怒声:“将军,叛军乃是悖逆之徒,理应攻杀斩首,将军为何要招降他们?”
“本将自有打算,你照办就是!”
邱廷不应,卢望先皱眉怒瞪,邱廷沉声:“某身为北魏臣子,食皇禄奉皇恩,绝不会做这不轨之事,属下希望将军明目看待!”
撂下这话,邱廷转身离开,卢望先犹豫片刻,冲身旁的亲兵伍长示意,伍长立时明白,驱马跟上。
漳水北岸,于震、何懿惊怕结阵,来迎不明之敌,正如于震所想,那河对岸的人正是冀州军,只是冀州军虽然摆开阵势,却没有进攻的意思,这让于震、何懿狐疑不明。
不多时,一冀州骑兵从浅滩过来。
“贼首何在?”
冀州兵高声,如此不恭的意思让于震、何懿脸面全无,但是在人家的家门前,他们不过是砧板上的肉,根本无力抵抗。
于震上前道:“尔有何言,速速道来,否则老子的长刀不认人!”
冀州兵冷笑:“尔等宵小之辈,我家将军有令,若尔等有胆,可过河求生,否则就地格杀勿论!”
撂下这话,冀州兵掉头离开,于震、何懿相识一看,蒙了,这算什么事?
犹豫中,于震道:“看来冀州军是想要咱们过河一谈,只是这…”
“怎地?你怕了?”何懿直言,于震只觉被说到痛处,顿时怒声:“怕个屁!事到如今,大不了一死,我有何可怕?你在此候着,我去去瞧瞧冀州军的路子!”
漳水南岸,卢望先在阵前等候,约莫半刻,浅滩方向奔来两骑,前面的是自家部将派出的令骑,后面的不认识,想来必定是叛军贼首!
于震来到卢望先的阵前,看着冀州军的阵势,顿时胆散力泄,但他好歹也是王权毅的部将,上过沙场的悍主,就是死,也得死的硬气。
可卢望先根本不给他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但见卢望先道:“听说你们跟着王权毅那个傻子反叛?可有此事!”
“你是何人?来此围而不攻,到底何意?”
卢望先冷笑:“本将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兴许还能有三分生机,否则,就你那数百残兵,不消本将一句话,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
“想不想活!”卢望先再问,这一次于震没有吱声,卢望先又问:“事到如今,你们还有其它活路可走?”
于震仍旧没有出声,最后卢望先起身,转身冲身旁的部将道:“杀了他们!”
一个时辰后,在冀州城内,于震、何懿立身在卢望先的军府内。
对于突然发生的情况,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无力掌控丝毫,那卢望先下令攻击于震、何懿的叛军,将八百人杀的只剩下百人,现在全都关进冀州大牢,唯独于震、何懿二人带进府中。
“知道为何留你们活命?”
卢望先问,于震不知,何懿却想出三分味道:“你怕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事?而那事是你这个冀州将军不好出面做的,由我们这些叛军贼人来干,失败了,与你无关,成了,你顺势解决我们,以正其名!”
“呦呵!”卢望先笑声:“说的不错,看来你也算有几分脑子!”
“不敢,同为州军,曾经我们也做过这样的事!”何懿冷笑:“不过你未免太小看我们了,想用我们的烂命给你谋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哈哈哈…”
卢望先顿时大笑:“好大的胆子,在本将的地盘上,还没有谁敢这么说话!”
也就一息,卢望先立时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