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陆怀烟忽然严肃起来,叮嘱宋江道,“待会儿见了他,你千万别说自己是宋家的,甚至别说自己姓宋。”
宋江眉头一皱,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能骄傲地说出自己的姓氏,对于世家子弟来说是非常严重的耻辱。不过他知道陆怀烟这样特别叮嘱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因此安静地听他的解释。
陆怀烟说道:“其实大高手,我该叫他一声表兄,严格意义上来说,与我们都是沾亲带故的。但是因为一件陈年旧事,他和很多人都翻了脸,其中便包括了你的父亲。他对你们宋家非常不满。”
宋江问道:“他是我父亲的对头?”
陆怀烟失笑道:“兴古兄还远远够不上呢!当年他是与你祖父在战场上大战过数场。”
宋江打断问道:“我祖父胜了?”
陆怀烟摇头道:“不,是你宋家的部队吃了大亏,死伤过半。可是那一战,我表兄虽然胜了,但在大局上却是被你祖父拖住,无法支援其他战场,导致局势败坏,再也无力回天。”
宋江从记忆深处想起来一个名字,向陆怀烟问道:“敢问陆叔,这位前辈,可是姓李名元昌?”
陆怀烟有些惊奇地道:“没想到你也知道他的名字!”
宋江笑笑道:“小时候听父亲和祖父谈论天下豪杰,提起过他。”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突然传入房间里,宋江一惊之下,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出门观看。
而在宋江之前,陈凝已经起身,推门出去,旋即“呀”了一声,再无声息。
宋江心中一震,担心陈凝,飞身窜出房门,只见陈凝伏在一老者膝前,一动不动,立刻厉喝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对方抬头,冷冷地看了宋江一眼。
宋江这才发现,来人其实年纪未必很大,只是头发全白,显得老迈。
接着宋江又发现,这人身材十分高大,之前看起来比自己矮一些,是因为他坐着,坐在一个两边带轮的特殊椅子上。如果站起来的话,他的个子恐怕至少比宋江高出两个头去。
陈凝这时头一抬,从领口飞出一物,被白发人捏在手里,旁若无人般仔细端详。
宋江眼尖,认得是陈凝最珍爱的一枚玉石挂坠,接着又看到陈凝眼中流露出的惶恐、痛苦和不舍,喊道:“放开那枚玉佩!你扯痛她了!”
听到连番叫喊,陆怀烟可跑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他突然定在门口,一动不动。
陈凝在进入立人学院时,一身修为就比宋江稍高些,这段日子里宋江武功没有进步,可是陈凝却已悄然攀升至了人级巅峰,进境一点都不比大他三四岁的张思昌差。
尽管知道白发人实力恐怖,超乎想象,瞬息之间就能制住陈凝,不过宋江还是毅然决然向他发动了攻击。
在宋江心里,陈凝就是他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了!
白发人再一次冷哼,如宋江所愿,放下那个玉佩,然后弹指向宋江一点。
并没有看到什么内气激发,可是宋江却感到胸口如中锤击,整个人直挺挺地被打得倒飞回去。
同时就听那白发人淡然评价道:“勇气可嘉,实力却弱得可以。”
宋江滚在地上,一个挺身,站起来摆架势防守,却忽然觉得面前有无形大力海潮般涌来,不由自主地再向后翻倒。
连续遭到两次重击,可当宋江双手撑地,再次直起身体的时候,却没有感到有哪个部位受伤了。头一转,他看到站在房门口的陆怀烟,只见他一手捂着脖子,另一手胡乱舞动,脸色涨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宋江知道这是白发人所谓,向他怒目而视,接着便听到陆怀烟大口喘气的声音,再看去,只见他扶着门框,狼狈地咳了两声,哀叹道:“要死了,要死了!哥,你再晚一些收功,就会失去你亲爱的表弟的!”
宋江听了陆怀烟的话,这才知道,这白发人居然就是他们刚才所谈论的李元昌!
李元昌声音沙哑,语气冰冷地道:“这是给你的教训,下一次再算计我,可就不止这样了!”
陆怀烟不顾形象连忙讨饶,不过李元昌已经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回到陈凝身上,问道:“林庄跟你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一出,陈凝还没回答,陆怀烟倒是先惊噫一声,然后李元昌又瞪了他一眼,让他立刻收声。
不过,只是这么一个反应,宋江立刻就明白,这个叫林庄的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他却没想到,接下来陈凝弱弱地发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宋江听到陆怀烟大声吸气,那还不知道陈凝的生世大有问题。然而纵使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林这个姓,是哪朝哪代的世家。至于陈姓,那就更无法推测了。陈氏王朝延绵千余年,除了陈氏皇族之外,各地都有封王封侯累世降第的陈姓平民,以及各种攀龙附凤而赐姓、改姓的陈姓豪族。
就在宋江以为陈凝之母是李元昌的故人,接下来应该是和和满满的认亲场面时,李元昌居然又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其实李元昌并没有什么动作,他甚至手指都没动,但是只看那枚玉佩又漂浮起来,而且陈凝手腕突然迸裂一道伤口,鲜血激射出来,宋江就知道,在场的人之中,只有李元昌才做得到这种事情。
“别伤害她!”宋江忽然感到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呈现淡淡的红色,就像是年初在前荆村防御狼群时被血糊了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