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铭心算一下,说道:“这其中一定有蹊跷。我们之前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把对方某个都的人数算错了?”
宋江道:“应该是这样。”
然而两人一复盘,却是面面相觑。
马铭摇头道:“我根本就看不出对面哪两个都是不满编的。”
宋江皱了皱眉,说道:“荣平在林恺这边狠狠地做过了一场,光损失就有半个都,应该不会是他。燕之绯本部轻易地击溃了兰腾的斥候都,在兵力上肯定要超过他不少,应该也不是这边。你说,会不会铁诚和厉晟这两人手上各只有半个都?”
马铭再摇头道:“应该也不是。厉晟部在遭遇彭启之前,就被兰腾发现过,如果只有半个都,兰腾会特别提醒的。而且我很了解彭启的性格,他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如果他发现铁诚和厉晟两个人加起来兵力和他相若,他一定会主动出击的。彭启既然没有出击,那就说明对手兵力在他之上,他没有取胜的把握。”
宋江一摊手道:“总不见得是东面战场对方其实只有一个都的兵力吧?甘澜总不见得被同等规模的对手伏击,连10分钟都坚持不下来吧?”
马铭语塞,无法解释这个战场的战况。赖云英和索如龙两个,虽说都是兵法班里实力仅次于燕之绯的,但真说起来,和曾谷善、林恺也就在伯仲之间,以往对上甘澜、吕统这一层次的战绩,顶多在七三开、六四开,还是互有胜负的。就算是被伏击、就算是二打一,兵力差距不大的前提下,甘澜不该败得那么快、那么惨!
演习毕竟是演习,考验的是主将对全局的把控,偏裨将领对兵力的调度,而不是以杀伤为首要的高烈度的生死之战。
为预防不可控的伤亡,学院可是早就申明,不得使用弓弩这样的投射武器,只能是近战。
所谓的伏击,就是打一个出其不意,像韩琪之前所说,把甘澜部切割为几个部分,已经是最佳的结果了。
宋江和马铭估算着,就算燕之绯亲至,也未必能像赖、索两人这般,把甘澜部迅速围歼。
在宋江和马铭的设想之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甘澜会大败、溃败,需要大营兵马的接应,因此两人一直在顾虑对方的目的主要是援兵而不是甘澜。但是两人从未料到甘澜会直接没法归来。
这个结果太不可思议了!
马铭说道:“会不会是兵力快速调度,造成了对方处处兵力都有优势的假象?”
不待宋江反驳,马铭也意识到这个设想是不可能的,摆摆手道:“算我没说。”
演习地地形十分复杂,山丘错落,还有茂密的植被覆盖,在平原上,骑兵或许还能够飞驰来往四下支援,但是在这个宽达十里的山林战场中,是绝对不可能的。
能办得到这种事情的只有天级以上的武者,可就算在大齐王朝最鼎盛的时期,也没有纯粹天级武者所组成的机动部队。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一个个猜想被否决,宋江和马铭两人渐渐焦躁,这时吕统回到了帐中,说道:“大营东面发现敌军踪迹。西南面树林中有大量飞鸟盘旋,我想,燕之绯应该就在附近了。”
宋江精神一振,强自把注意力从对方的兵力分配问题上拉回来,先问道:“马铭,曾谷善部离我们还有多远?”
马铭脱口而出道:“半个小时左右。如果用旗语通知他急行军,还能缩短一半的时间。”
宋江道:“不能急行军。让他按照原计划行军。我要他到的时候,是能够战斗的一个都,而不是一百个能够摆在寨墙上壮胆的稻草人!”
宋江所说的稻草人,是一个典故。百年之前,电州边关被马贼骚扰。守军在前一天被假消息调虎离山,只剩下一个都在城内。时任守将的刘一夫发动军民,连夜扎起数百个稻草人,在击退马贼的试探后忽然尽数竖起,让马贼以为中了埋伏,由此力保城池不失。刘一夫中了流矢,却指挥若定,对话如常,不露破绽,终因伤势过重而死在了城墙之上。后事迹传开,万众敬仰,齐穆帝特地下旨,把这座城池改名为一夫关来纪念这位胆略过人的将领。
马铭点头表示明白,宋江转头问吕统道:“西南道路难行,燕之绯能过来一个都该是极限了,我们的主要对手,还是东面过来的赖云英和索如龙。半个小时里面,能不能守得住?”
吕统想了想,没有拍包票,而是实话实说地道:“困难很大。加上韩琪带回来的那个伍,还有通讯什剩下的几个人,守备大营暂时足够,但我有两件事很担心。”
宋江问道:“哪两件事?”
吕统答道:“第一,是怕对方知道大营兵力不足,不顾伤亡强攻兑子,这样我们会很快失去对寨墙的控制。”
学院事先给宋江准备好的大营,是在一个低矮的小土坡上,三面较陡,唯有北面平坦。寨子虽然只是个小寨,但是寨墙很高,足有两米,防守起来能提供很大的帮助,两个什摆上去便能警戒四周,四个什就能形成完备的防御体系。
这也是宋江分出去半个都给兰腾,自己身边只留半个都的底气所在。
然而防御完备防得下偷袭可防不住围攻。打消耗战就算能一换二,六十个人里用四十个换掉对方一个都,可对方剩下的那些人,可就要一下子就把大营攻破了。
宋江同意吕统的这个判断,可这是硬伤,一时他也找不到好办法来解决,只好说道:“这个问题先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