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苏伏的妖仆,在没有刻意隐藏下,九命当然可以清晰察觉。/而在查知苏伏已经是妖帅修为以后,他又非常自觉的化作以前那个乖巧的九命,连‘您来这里做甚’的疑问都没有了。
此外就只有不自觉的感叹,这天杀的煞星,天生就要压本大爷一筹,本大爷何时才能够重见天日之类之类的,但充盈心间,更多的却是感动。
所以这一声‘老爷’,不知饱含多少‘深情’,让方才落在高台的苏伏微微一怔,旋即淡淡道:“叫你手下都起来罢,在我这里,不兴这一套。”
他语罢,稍一辨认,就向着帅帐而去。跟随在他身边的两妖,亦即先妖军一步来此的桑榆与君谷韵只得跟上去。
君谷韵或许很多妖不认识,但桑榆可是妖皇为数不多弟子中的一个,身份何等高贵,他们又怎么会不认识,这时见她竟跟在苏伏身后一言不发,都不禁的窃窃私语:六殿下怎会跟在剑君身边,他不是剑斋弟子么?
而更多的却是诡异猜测:“人族怎么会修成妖帅……莫非剑君是陛下的私生子?”
身为阎罗军的一员,他们多少清楚一些九命的往事,并且知道他仍然是苏伏的妖仆。很长一段时间里,许多有资格当上部帅的统领都质疑过九命,因为他虽然立下大功,但却是人族的妖仆,被质疑其对妖族的忠心。
九命见苏伏这样干净利落,终于感到一丝不寻常,他面色一紧,忙向小机灵三妖嘱咐道:“去,备好酒菜,送入帅帐,拿出本帅最好的压箱货……”
三妖怎敢怠慢,连忙应声去了。
九命这才转向已经惊呆了的答赞,咧嘴一笑:“老兄受惊了,机会难得,不如随我去帅帐如何?”
答赞忙恭声道:“敢不从命!”
九命再怎么客气,答赞都不敢真应这一声‘老兄’,就算不显得亲热,也不能在无意中得罪他,这也是答赞一直安然坐在统领位置的缘由之一。
两妖放开步伐,很快就来到帅帐外,正巧宠姬媚儿小脸微白的迎出来:“大王……他们是……”
九命心知苏伏脾气,摆了摆手道:“你不要多问,回去歇着。”
媚儿乖巧的应下,当即退了去。
九命这才掀开帅帐,见苏伏面沉似水的坐在花斑豹皮大椅上,不待他开口就道:“我这里有陛下法旨,你去请应囚黄氏族长来接旨罢。”
“法旨?”九命身体微微一震,此时他不得不问道,“老爷,究竟发生何事?”
桑榆站在一侧,本就不耐,此时便厉喝道:“让你去便去,废话怎的,找死么?”
九命瞥了瞥她一眼,咧嘴笑道:“是,小的这便去办。”语罢,便向答赞使了一个眼色。
答赞心领神会,心想这婆娘凶悍,还是借传讯为由退避妥当,文泰兄仗义。不过,到底发生何事,陛下怎么会让一个人族来传旨,而且桑榆这凶婆娘怎么会跟在他身边,真令人费解!
他带着不解而去,君谷韵微笑着说道:“这位便是传说中那位令佛门大败而归,军帅大人的妖仆阎文泰罢?狸妖出身,果是不凡哪!”
九命听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嘿嘿的拱手笑道:“不敢不敢,怎么敢与神律军的君部帅相比,庆功时曾有缘得见部帅一面,不想今日莅临,蓬荜生辉!”
苏伏的神情略缓,仔细的打量了九命一眼,没想到十多载不见,他已经能够在两个妖帅面前谈笑自若,这份勇气就已经足够嘉奖,倒也没有辜负了他当初的决定。
桑榆也是非常惊讶,十多年前,在妖族坊市,这小妖见了自己都瘫软在地不敢动弹,没想到十多年后,就算自己故作凶悍,也不能令他露出半分惧色,是当了部帅的缘故么?
君谷韵更是讶异,他想了想,又笑道:“难怪陛下钦点你为部帅,与贵主人一样,都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可造之材,相信你突破妖帅也是指日可待罢!”
苏伏眉头微微一皱,意味深长的说道:“在本帅手下,客套话不要多说,还是你认为,九命突破妖帅,就有足够资本与我对抗?”
九命一惊,不复方才从容,但他也不是过往那个胆小的九命,心思微微一转,就明白苏伏在斥责君谷韵挑拨离间,想通此点,他便醒悟,君谷韵跟苏伏不是一路的,他冷冷一笑:“君部帅真是用心良苦,不愧是柳军帅的忠实走狗!”
“军帅大人误会了……”君谷韵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拱手苦笑道,“卑下绝没有别的意思……”
就在此时,小机灵三妖将酒菜送了上来,三妖原本还想在帐内看热闹,却被九命使了眼色退去。
有了酒菜,帅帐的气氛稍微缓和。
君谷韵倒了一杯水酒,向着苏伏笑道:“军帅大人,方才是卑职说错话了,自罚一杯,望请饶恕则个!”语罢便仰头灌入口中。
妖族喝酒,向来都是海碗,所以君谷韵这一杯,其实是一碗。
一口饮尽,他脸不红气不喘,又倒了一碗,仍旧微微笑道:“此酒甚妙,再敬文泰兄一碗,当做说错话的赔罪,先干为敬!”语罢,又灌一次。
苏伏也不想和他闹得太僵,他作为柳暮言派系几个首脑之一,已经被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轻易难以收伏,只能徐徐图之。
想此便道:“大战前,就以此酒为约,望诸位能够全力助本帅退敌,感激不尽!”
语罢,给桑榆,君谷韵,九命三妖各倒一杯,也不管他们表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