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武牧监后,鲁小余与刘大人嘀咕,“这个人是谁放到护牧队里来的,简直岂有此理!”刘武说了事情的缘委,问他怎么了。
鲁小余道,“我离着大远,就听他说什么护牧队要以一当十,个人战力胜过一切。连高总牧监都没吹过这样的大话。高大人说过,各自为战的话,一个人砍三个还能全身而退就了不得了。”
他有些担心,“护牧队向来最讲究协同配合,眼下全都是新人,他再这样训下去,我怕高大人回来要发火。”
刘武道,“让他进护牧队,是刘司马经过了郭大人的。我和长史不好干涉、也不大懂他的训法。但你是队长,具体的事是有权力管的。”
柳中牧牧监刘大人接见了苏五一家,也不给他们安排事做,说要等高总牧监从吐蕃回来后亲自定夺。
然后刘牧监又把高峪请来,让高二爷无论如何、先在旧村腾三个院子出来,好把他们安顿下。高峪立刻就办妥了。
这三家人刚到,柴、粮都无着落,高峪对苏五道,“我兄弟请来的人,还有什么说的呢,全家都到我馆子里去用饭,帐先记着,等我与高总牧监算总帐!”
把这些事都安排好后,高峪又悄声对刘武说了件事,“文水县来的那两人心眼子有些不正,刘大人你仔细些。姓麻的匿了长孙润一百钱,与马步平去我饭店里喝酒,都不是省油的灯!”
刘武道,“我和高岷长史有个一定之规:高总牧监回来之前,事不大就由着他,只求不惹出大事。我和长史都相信,只凭他们、连刘敦行在内,都不够高大人一划拉的。”
麻大发私扣牧子一百大钱的事,刘武也很气愤。但长孙润吃了亏、连声都不吭,他身为一个大牧监也不便跳出去管。
因为这类事情一经挑明,显然不弄个清楚就不能算完。人证当然还要麻烦高峪来做,而且不处置姓麻的就不行了,这与他和高岷商量的应对之道不符。
刘武暗暗称奇:前些日子动不动就把伙伴牧子往料槽里塞的长孙润,这次像是知道自己和高岷的想法似的!他要真来告状,自己不管都不行了。
他在高峪走后,打发个牧子去厩房把夫人刘采霞群头叫来,让她抽时间去高大人家串个门,把这件事说上两句,看看柳夫人的意思。
晚上,刘武到了家,刘彩霞对他说,“柳夫人说没什么紧要,高丽奸细纥干承基能不能耐?他从高丽一直耍到大唐、又耍去吐蕃、最后耍去了龟兹,一路上冒过多少坏水!”
柳玉如说她不操心牧场里的事,因为罗得刀的夫人王氏马上快生了,她已把婆子派过去日夜看守着。
刘武放了心,以为没事了,踏踏实实睡过一觉。
他一大早到牧场,就看到护牧队一群人聚集在那里吵吵嚷嚷,有许多厩房中的牧子们都探着头、有的干脆站到外边看热闹。
他快步走过去,朗声问道,“什么事?”
鲁小余得了刘武大人的口风,觉着要立即制止马步平的练法,一早到牧场正看到马步平在那里驱赶着手下一百二十人练劈刀。
他上去,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马步平对护牧队长十分客气,但也坚持自己的意见:成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天山牧威名在外,不能只凭着群殴,哪一个队员站出来都得有过人的本事才行。
鲁小余耐心地给他解释,说护牧、护牧,那是在野外游动作战。你摆开阵式要硬砸是怎么的?高大人带护牧队二三百人,动不动灭掉敌人千八百人,那可不是硬砸出来的。
鲁小余耐着性子讲:再说硬砸岂会一人不失?要讲严丝合缝的配合、所有人进退一致、精确到几步远!而马队长你强调的个人拼刺也重要,但不该是现在练,现在该学学旗语、哨语……
而那些新入队的队员们似乎更欣赏马步平的意见,护牧队威名赫赫,个人没两把刷子怎么成!谁服气?
鲁小余的委婉、手下人的嘀咕、刘敦行的底气,都让马步平觉着不吐不快。他对鲁小余说,“属下在文水县时,掌管着一座畿县的兵马之事,也是有些心得的,因而刘司马才将我拉来。如今让我主张一支分队的事,却不让我按自己的意思来训,这不大好。”
队伍中有胆子大些的问,“鲁队长,你以前做到什么职位?”
见鲁小余不答,马步平一语双关地道,“分队带不好,属下不好向司马大人交待呀。”
鲁小余耐着性子说,“马队长,有句话说的好,卖的没有买的精,唱戏的没有听戏的精,护牧队以往所有的战绩,可从来没有给一个人喝倒彩的机会!”
马步平索性坚持道,但属下也不大会错呀,不练拼杀,遇敌时连自己都不保,还谈什么协同!
有人起哄道,“干脆,你们大小两位队长比划一下,让我们开开眼!”
马步平不搭理手下这些人,也不制止他们起哄,等鲁小余说话。鲁小余道,“那好,比划一下也好!”
人们闪开了空场能让他们跑得开马,鲁小余和马步平各自上马,分在数十步开外。马步平使一杆大刀,威风凛凛。鲁小余在马上冲检草房外看热闹的长孙润叫道,“给我拿个长杆子来!”
长孙润拿了根挠草的钩竿,踹去了钩头,恰与鲁小余的枪一般长短,鲁小余抱拳道,“马队长,你撒马过来!”
马步平在远处有些为难地道,“枪好找替代的,可我这刀……一时去哪儿找!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