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抱了孩子,随后也进了屋里来,站在柳玉如的身边不知是该安慰、还是该出个什么主意,一时间只是站在那里。
樊莺手里握了宝剑,站在院子里看着思晴也不让她进院。樊莺拿不定主意,她知道这女人是有两下子的,眼下柳夫人等人的安危就全靠自己了——还有吗?怎么她看上去这个胡女不像上次一样?看她的脸色也和善了许多,不像上次来时苦大仇深的样子。樊莺的戒备之心也就放了下来。那些胡人把两只大木箱抬下了车,见公主不发话,只好先放在院门口。
这时,炭火在院子里仰天长嘶,它闻到了主人的气味,多日不见高峻,猛然知道主人回来,它兴奋得不得了。
果然不一会,高大人骑了匹牧场里的马出现在院外。
他见思晴被冷落在院外,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马上对身边人说,“你们带这里胡人兄弟去找我二哥,让他安顿吃住,明早再回去。”
随后走上前牵了思晴的手道,“到家了,还不快些进去。”
樊莺在院中看到高峻回来,惊喜之余见他忙着安排这安排那,又急着牵了思晴的手,竟是一眼都顾不上瞧自己,心里的火也压不住,冲高峻嚷道,“我们在家提心吊胆地等你,你野到哪里去玩耍了?你俩这是怎么回事,化敌为友了?问过我们柳姐姐没有?没有的话不准你们进屋,不然我手里的宝剑不认得你们是谁!”
高峻道,“妹妹,别乱来……”
桅莺道,“谁是你妹妹,妹妹的手在你那里牵着呢!”
柳玉如在屋里道,“樊莺不要无理,你到屋里来。”樊莺瞪了高峻一眼,扭头进了屋。把高峻和思晴扔在了院子外边。高峻扭头看看思晴,怕她刚一入院受不了樊莺的一顿抢白。但见她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只是紧紧地抓了他的手不放。
高峻知道这件事让家里所有的女人都不高兴了。他苦笑了一下,见思睛眼睛里带着看热闹的神态,手紧紧地抓着自己,心说你倒放心了,来看我的热闹。
他牵着思晴迈步进屋,见柳玉如坐在床上,谢氏抱了甜甜和樊莺一同坐在长椅上,屋里再也没有自己的地方,只好站在屋子当中,冲柳玉如笑道,“夫人,我回来了……你们这是……”
柳玉如也不看他,只是说,“高大人,你回来就好,我只说高畅大姐走了,这屋子里总算宽敞下来,原来大人你早有安排。”
高峻向谢氏一努嘴,谢氏会意,抱了孩子坐到柳玉如的身边来,把地方让给了思晴。高峻嘻嘻笑着说,“这些天,我无时不在想你们,一路上还寻思你们是怎么担心我的,在路上都没敢耽搁。”
樊莺重重地“哼”了一声。
柳玉如道,“高大人你又升官又娶女人,真的会想到我们姐妹?我可不信你这虚得站不住脚的话。”
高峻知道,今晚上不搞定了柳玉如,怕是自己和思晴连顿饭都没得吃了,连忙靠近前去,笑嘻嘻了拉起柳玉如的手说道,“总之我是知道的,夫人你在这些天是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让你受惊了!”
一听此话,柳玉如的眼圈红了,总算这驴子还是知道自己的。那么这些天他在大漠里又是经过了什么样的事情呢?从这位胡女前后的变化来看,这些天发生在高大人身上的事情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她打起笑脸道,“你也不给我们姐妹们引见一下,今后让我们怎样相处?”
高峻明白夫人已经有了缓和,忙给众人引见思晴。
柳玉如说,“我们姐妹刚才生气,是因为你又要害了一位妹妹,现在我们看明白了,只要思晴不觉得委屈,我们生的什么气。”于是吩咐婆子赶紧弄饭。
高峻说,“你们先吃着,我要到二哥那里去,看看他安顿得这些人怎么样了,一会儿再回来,你给我说说大姐的事情。”
高峻迈步出院,感觉到院里院外没有了大姐高畅风风火火的身影,像少了点什么,又说不清楚。想到她与郭二哥此时也许正在半路上疾行,只是默默地祝他们一路顺风,边往二哥的酒馆走来。
高峻见着二哥高峪,见他把那些人早就安排妥当也就放了心。他又问了问这几日村子里的事情。高峪说,新村的工地上已经用不了这么多砖了,眼看就要完工,而村子里的局势还是相互僵持着,怎么办?
高峻让他砖窑上接着大力出砖,今年马厩的施工已经完成了,但是明年的呢?砖是不必发愁放的,又不怕风吹雨淋的烂了,怕什么。
高峪放下心来,要拉着高峻喝酒,高峻推辞后回了家。乡村的晚上没什么意思,吃过晚饭就剩了睡觉一宗事,等他到家的时候,发现几个女人都已经黑了灯,这次他学乖了,进屋先往柳玉如那里瞄了一眼,看她独自躺在床上,知道思晴是与樊莺和谢氏去睡了,于是他洗过了澡,到柳玉如的大床上来躺下,在被子底下拉住了她的手。
也不管柳玉如睡没睡,高峻低声地把这些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没说回来路上的那些事。他知道她在听着,因为在说道罗全让他一筷子射死时,柳玉如的手用力地攥了一下,她的掌心里潮乎乎的。
高峻知道她已经原谅了自己,觉得自己的愧疚感越来越厚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两人是谁先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