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木头而已,寡人还要怎么对她客气!”
武媚娘就追问他谁才不是木头。李治不答,发现在私下相处时,这个女子活跃多了。
太子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他只是想圆一圆卜正的“妇人在北宫门逾制”的说辞,并不想过分地难为什么人。
吕氏的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她的出现只算是一次极巧的巧合。对于这次人为制造的“逾制”事件,李治想让它扩散到一定的范围,但又不能范围过大。
只要让那天、听到卜正占断的人知道也就可以了。
至于“妇人逾制”与“泉州海溢”到底孰为因、孰为果一点不重要。一切都可推到卜正的胡言乱语上去。
武媚娘道,“若是有高府的什么人来给吕氏求情,媚娘求殿下开恩,就放过她吧!”
李治“哦”了一声算是答应,起身道,“你虽有陛下的口旨,但这件事情还是很吓人的,毕竟没有纸面上的圣诏……方才你当着杨立贞就有些放肆,她只是个宫人,而且这里也不是大明宫的宫墙上。”
对方知道他说的不是吕氏这件事,而且他虽然说得严厉,但仍算是私下里的告诫。武才人并不害怕,反以为这是李治同她推心置腹的意思。
本朝太子之位向来不稳定,一般可立有功绩的皇子得为太子,又有立长和立贤的说法。
不过长幼是有定份的,而贤与不贤就没什么标准了。
如果他们的私情被别有用心的皇子或大臣用来攻击,那么贤之一说就更不着边际,对李治和她来说,结局都将是致命的。
但危险与机遇几乎就是一对双生的姐妹,有机会接近权力,武才人就更不怎么怕。她不再说这件事,问太子,“高府中老一辈或新一辈人,有没有来向殿下求情的呢?”
李治说,“真他娘的怪了,两天了,居然一个求情的人也没有!这个台阶你让寡人怎么下来?”
武媚娘捂嘴窃笑,“但是殿下,你是怎么爬上去的呢?!”
李治无可奈何地摇头,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不怪她的放肆,临走前问她,“武惟良去幽州任盐屯屯丞,他可对你说过满意?”
武媚娘低声说,“卑妾与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也不想因为武氏中的任何人、给殿下惹到什么麻烦,他连教个骑马的差事都做不好,殿下以后不要管他的事了吧。”
……
杨立贞被李治喝斥出来,她不敢有埋怨,不过委屈倒是有的。明明是他先提出吕氏逾制穿宫的事,但自己一插话,他立刻就翻脸了。
她有身孕了,仍然不敢同太子硬气,不过她也看明白了,武媚娘在太子心中的份量,要比她重得多得多得多,远远超过了她与腹中的孩子加在一起。
太子殿下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有孕在身,还让自己同武媚娘去参加赛马大会,想来这个孩子在太子的心幕中也没多重要了。
杨立贞不傻,看得出这两个人的关系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
虽然陛下有口旨的事杨立贞也知道,但她还是有些不服气,认为这种事谁都不敢放到台面上去说。
杨立贞不大关心吕氏的事,但关心这件事到底对黔州高审行有什么影响。
她想,最好把高审行弄得灰头土脸、颜面扫地,甚至影响了高审行的仕途才好。
就是他,在自己未来的道路上栽种了荆棘,而吕氏是唯一的知情者。
杨立贞想,她不能失去眼前的一切,更不能再骑马了,得让孩子好好地生下来。她将是皇子的母亲,亲王或是公主的母亲。
而如何借助逾制这件事、让吕氏受到应有的打击,也是杨立贞该好好想一想的事,看看有没有可能。
最好令吕氏丢掉刺史府如夫人的身份,如此,吕氏也就没有了拿高审行在子午谷的兽行来要挟自己的资格。
杨立贞这么想着,感到心力憔悴,这样的想法要施行起来简直毫无头绪、也没有人帮她的忙。
……
吕氏被少夫人们晾在永宁坊兵部尚书府的大门外,也不敢离开。八月的正午,日头还是很毒辣的,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牵起马便往里走。
但守门的护卫伸手拦住了她。
她退回来,不敢在大街上哭,好不容易看到菊儿出来了,嘴上还沾着油渍,亮晶晶的。
菊儿恍然似有所悟,连声说,“吕夫人,你看看我怎么把你忘记了!你再等等,我这就进去看看夫人们午睡起没起,我好回禀这件事情!”
吕氏孤注一掷,拦住她、咬起牙关说道,“算了,不必求她们什么了,你只要告诉她们,我姓吕的要是没有好日子过,那么高审行丁忧时、非礼太子宫人杨立贞、致其怀孕的事,我也就没必要再给他隐瞒。”
菊儿吃了一惊,慌忙地跑进去。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谢金莲等人没有了主张。谢金莲说,“这是假的!”
崔嫣看了看菊儿,明显的,菊儿一定相信有这件事情。
丽容说,“可我们哪里做得了主,看来真得到兴禄坊去一趟了……但我是绝不会去的……如何放得下脸、开口与那些叔伯们讲公公的事呢?!”
李婉清提议先把吕氏请进来,不然怕她急了眼在大街上嚷。
万一闹到了扬风撒雪,她怕高峻和柳姐姐回来责怪。
谢金莲赞同。
但崔嫣说,“她一要挟便得逞,显得我们怕了她似的。但她就真敢乱讲?讲出去在高府她就不必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