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心里有底,这些人即便送回去了,也有很大可能会被地方拘留甚至是劳教,再出来也是当地重点的慰(维)问(稳)对象,想再京城一趟没那么容易!即便来了,上哪找自己?他们就是告,知道告谁吗?这个地方他们都未必找得着!
很多老百姓不认识,看衣服还以为他们是警察呢!
“他,铐厕所里去,熬一晚上看他老实不老实!那女的你们别动,陇西那边来电话了,让送回去,他们一起的还有六个,正好一趟车。”
说话的叫大丰,算是这里的负责人。
“送陇西?这趟是个大活啊!”柱子笑道。“一公里十二,去陇西来回得三千公里,六个人!肥了肥了!”
大丰并没有接茬,摆弄着吴晓东就破手机,因为是那种老人机,连密码都没有,他很容易就打开了。
“哎呦,这背后有高人啊!来你们看看这个!”大丰一看手机里的短信就笑了,“出了黄岛暂时就没什么事了,他们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下车的时候也注意最好多走几个车厢,从别的车厢下去,驻京办可能会到站台跟人。”
“哈哈,驻京办的套路都被人摸透了!”
另一个保安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也是斗智斗勇啊!”
“还有这个,出了站有537直到信访局,那条线最好别坐,坐那趟线有人盯着。你坐地铁,2号线倒1号线,在南礼土路下……看见没有,路线都这么熟!”
大丰边看边乐,“发短信这哥们儿是不是在咱们这住过啊?门儿清啊!”
笑着笑着,大丰不笑了。
“柱子,你们是在哪揪的人?”
柱子一愣,“就在南礼土路啊,我不一直在那守着吗?”
大丰眼神阴鸷,微微皱眉。
后面那条短信说了,往北走,一路上不要跟任何人说话,如果真的不说话的话,柱子他们是没办法确认来者身份的。
短里有提醒,可这小子仍旧被抓了过来,莫不成他是故意的?
不过再想想,应该不会,他就一个人,来这里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应该是没留意短信的内容吧,自己也是太草木皆兵了。
不过这事得告诉黄岛那边,这个吴晓东背后有高人啊!
正常来信访、上诉,基本上只要不故意闹事,都属于合法维权的范畴。不过让别人来,背后短信遥控,这就可以往上戴帽子了!煽动、串联、胁迫、诱使他人采取过激方式表达诉求,扰乱信访工作秩序,完全可以办他!
这种人,当地早就想办他了,就是缺个合适的机会!
打个电话的事!
新来的这一男一女都被带走了,警卫室里又恢复了宁静,有人拿拖把要擦地上的血迹,大丰摆了摆手,“不用擦,就这样,就这晾着,让后来的知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
一个多小时之后,外面一辆依维柯开了进来。看得出来,车上很多人,不过只下来了两个。两人都穿着一样的特勤制服,走在前面的那个显然是头头。
“小林子,怎么样?马哥没骗你吧?到这来,一个月三千多块钱拿着,还管吃管住,有机会还全国各地哪都能走走,关键是,威风啊!我就问你威风不威风?啊?”
走在后面的那个小林子略微瘦弱些,不过身高也接近一米八了。
“谢马哥,我把我穿制服的照片给我妈寄回去了,我妈说全村人传着看!都说我出息了!”
两人一前一后,刷卡进了二层小楼,进到警卫室,小马看到地上的血迹就是一皱眉。
“大丰,你又动手打人了?”
大丰懒懒地抻了个懒腰,满不在乎道:“贱皮子,不打老实了光特么惹事!”
小马似乎级别要比大丰更高一点,皱眉道:“和你说多少回了,这些人是我们的客户懂不懂?你给他们打怕了,下次不来,咱公司怎么挣钱?你得哄着他们,知道不?告诉他们,当地就怕他们进京,一来上面就给他们那些领导扣分,你多来几次,领导一怕,问题就解决了!这么生意才能长久嘛!”
大丰一乐,“你不是不知道,送到我这的都是刺头,不收拾不行!我这特么不也是满足客户需求吗?”
俩人说不到一块去,小马也懒得跟他废话,把刚刚的那女人给提了出来,押上了依维柯。
依维柯来了又走,来去匆匆,并没有发现,院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红着眼睛,眼里的杀意已经几乎要喷了出来。
只是,叶帅仍旧让他等等。
让他等着的理由很充分,叶帅说要一网打尽,不要打草惊蛇!
一墙之隔,里面就是厕所。吴晓东两只手背着,反铐在墙上的铁环上。
那个铁环是特意装上去的,专门铐人用的,位置很缺德,高度大概到正常人的胸口,所以双手背铐在那里的话,人只能弯着腰,坐坐不下,蹲蹲不了。这样的姿势时间短的话还可以忍受,如果是长时间的话,无异是一种酷刑。
吴晓东脸朝下被铐在那里,头都抬不起来,马桶就离他不足三尺远的地方!
袁逸红着眼睛,吴晓东,自己的战友,兄弟,已经是金刚a级的高手了,镇守一方,护佑百姓安宁,没想到今日要受此折辱!
“别急,再忍忍,兄弟!这口气我替你出定了!”
……
南郊的小红门,北郊的北七家,京南凉水河,根据安元鼎挂名的汽车线路进行分析,一个个关押访民的小黑监狱都被圈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