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将这事儿推给了老太太,江玉如才没再吭声了。
但是给素雪找来的这门亲事,算是没戏了。
老太太想了一阵,也摆手道:“就算是再温和又怎样?一个病秧子,白白苦了雪姐儿,这事儿不妥当。”
二太太低下头咬了咬唇,仍是不甘心,复又说道:“病秧子怕什么?雪姐儿不正巧懂医术吗?”
老太太听完眉一皱:“你这是为江家找夫婿,还是在为那家人讨媳妇?怎么处处为别人着想去了?”
二太太一听老太太发怒了,连忙垂头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媳妇思虑不周……”
江玉如斜了二太太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方才还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如今看来,二婶子待三姑娘并不好啊,这要是让二弟知道了,二婶子可不好交待呢。”
二太太一听,慌了,在其他事上受些挖苦便是了,万不能在二老爷心中失了贤妻体面!
她忙抬起头作哭腔,捂着心口道:“母亲,媳妇当真冤枉!这么些年来,媳妇对雪姐儿那是日日担忧,处处包容,生怕她受半点儿委屈,又怎么会待她不好?我给她说这亲事,也是害怕雪姐儿那粗野的性子去了婆家不受待见,嫁个温良的夫婿,也能少受些酸楚啊……”
她说得动容,还取出丝绢开始抹泪。
江玉如冷眼瞧着她这虚假做派,不应声。
老太太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行了,淑宁也是一番苦心。只是那信安侯表亲家的确是不合适,就别再提了。淑宁你好不容易出房门来,还有五姑娘的婚事等着你操办,你也分身乏术,雪姐儿的亲事就不要你操心了,我这儿自有定夺。更何况雪姐儿也向我提过,把沈家的退了,再由我亲自为她择一位温良夫婿,当时二子也在场,我不能不放在心上。”
二太太本还在抽泣着,听到这儿,猛然止住泪,双眼瞪圆了。
江素雪这蠢犊子居然绕过她,直接去求老太太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二太太攥紧手掌,还想继续说,可老太太却摆摆手说乏了,由江玉如扶着去暖阁歇息。
二太太杵在原地,牙关紧咬,好一个江素雪,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她的手中,逍遥快活了?
她暗暗咒骂着,盯着屋内那四扇松柏梅兰纹屏风,目光骇人。
约莫过了三日,媒婆就带着礼品来问名,两家交换了庚帖,之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媒婆将沈家问卜祖先的结果送过来,抬来两大箱衣裳饰品作订婚礼品。
自纳彩以来,都是二太太在张罗着,沈家送了礼物小聘,江家这边也备好了冠履和文房四宝致答礼。
媒婆见二太太待人这样和气,也热情了不少,递上沈家的聘书,喜滋滋地离开了。
聘书一下,后边的事儿就更快了,江府这边也忙碌起来,二太太招呼着秦妈妈胡妈妈一起,计较着给五秀准备成婚需用的物品和嫁妆。
二太太故意当着胡妈妈的面儿清点,意在做给老太太看。
胡妈妈回去一一汇报了来,老太太听完点点头,最后说了句:“无非是个庶女出嫁罢了,无需事事经由我,交由淑宁便可,她自有分寸。”
胡妈妈应了一声,便也没再过去了。
二太太要的就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