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二娘子,可是苏尚书被休弃的前妻韩氏所出?如今,她又回来了?”苏雪敛去眸底的冷寒,缓声开口。
“可不是?我们家三娘子前些日子亲自去接回来的,昨晚上才到家呢。”中年门房随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反应过来,转头狠狠地瞪了苏雪一眼,再次驱赶,“什么前妻后妻的,瞎说什么?走走走,哪里来的破落户,我们家娘子才从兰阳镇归来,从不曾交代过老家有谁会来,你们竟然敢在这里冒充我们老爷的本家?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还不赶紧走。”
说完,他直接转身回到苏府大门处,拿了根打狗的粗木棒又赶出来。绿萝见状,捋了袖子便要迎上前去,被苏雪一把拉住:“此事需得重新计议,先回去吧。”
苏府侧门旁,一白衣少女抬步走到门外,抬眸凝望着远去的马车,唇边勾起得意的笑容。
贱人,有家不能回的滋味怎样?被人取而代之的滋味又怎样?
下一瞬,她脸上的笑意又突然敛去,眸光变得锐利而冷寒,似要将马车的木板都戳穿,薄唇轻启间,声音亦是一片冰冷:“让你找了这么多天,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那这人是从哪儿来的,天上落下来的,又或是地底下冒出来的?”
“小的该死!”立在一旁的青年男子突地单膝跪地,垂头请罪,“小的按娘子的吩咐,在所有进城的路上都安排了人手监视,却,并没有发现这人的踪迹。”
他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心里喃喃:到底是什么人?让一向聪慧有时还料事如神的娘子也如此忌惮?竟然向老太爷暗暗借了他们一路追查?
“邹四邹五他们呢?”白衣女子再次问道,“可有按我的吩咐将杨芙蓉的马车引往别处?”
“娘子放心,他们已经让人传回话来,他们在杨芙蓉的马车上做了手脚,让她才走出杨府不远便打道回府了,这会儿正在家中陪伴杨夫人,并无意再出门。”青年男子忙恭敬应答。
“好,你带人悄悄随在那辆马车后面,将她的行踪居所给我摸清了。若再出什么差池,邹府你也不用回了。”白衣女子声音越发凛然,脸上却神情不见任何波动。青年男子眉头跳了跳,却是垂首应是,转身快步离开。
再次转眸看着还未走出巷口的马车,白衣女子目光阴鸷。
她提前赶到兰阳镇好一番搜寻,竟然没有寻到那贱人的一丝踪迹,又设置了重重阻碍,竟然还是让她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京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呢?还有那辆马车,没有傍上杨芙蓉,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年,她又隐匿在了哪里?
这些事情,竟然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过,不管怎样,那贱人今日还是按时出现在了这里。这足以说明,无论怎样变幻,命运的轨迹终究还是要走到原点上。这一回,她定要处处赶在那贱人前面下手,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放心,她不会一下就弄死那贱人,她要让她好好尝尝有家不能回的滋味,让她尝尝慢慢被人折磨羞辱的滋味。将当初她加诸在她们母女身上的苦楚与羞辱,一点一滴地归还到她的身上。不,要十倍百倍的偿还,否则,不足以渲泄她心中的浓浓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