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魏溱心头闪过这个问题,还未问出口,便又听到接二连三的类似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而原本立着的青林脸色陡变,竟顾不得他,拔腿便向里面冲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
魏溱忙也抬步急急跟上,来到盛放酒的院落,外面已经围了许多闻声赶过来的人,见着他们过来,忙急急地让开。
他们才刚进去,便见两人从西面的一间屋子里冲了出来,脸露惊恐之色。一见到魏溱,两人同时“扑嗵”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郎君,小的们该死,小的们该死!”
青林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便越过他们冲到了屋内,看着屋子一角散落一地的琉璃碎片,他眉头紧蹙的同时,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碎了小部分。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琉璃瓶子,怎么都摔碎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魏溱随后站到屋门处,看着地上的琉璃碎片,脸上掠过不悦,拧眉问道。
这些宝贝,是魏记的救命之物,更是她的心血,怎容得他们这些人如此糟蹋作贱?
那跪地之人不敢起身,闻言忙跪行上前,其中一人哭着道:“小的们该死!小的们一步都不曾离开,一直在屋子里看着这些琉璃宝贝。可是那后面的窗子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竟让两只野猫跑了进来。那畜生动作太快,还不及小的们上前驱赶,它们竟就将屋子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是野猫,还好,还好!
青林再次暗松了一口气,魏溱便走进屋子。一面蹲下身子,抬手轻轻地触摸着地上摆放着的透明晶莹长颈圆肚的琉璃瓶,眸光渐渐柔和。一面沉声吩咐:“叮嘱下去,以后放有琉璃瓶和琉璃杯的屋子。都要将门窗紧闭,闲人不得入内。若是再出这样的差错,你们就不必再留在魏记了。”
她费尽心血做成的事,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存了轻视之心。
“是,是,是!小的们必然铭记于心,谢谢郎君不罚之恩,谢谢郎君不罚之恩。”那两人喜极而泣。忙磕头应声。
还好今日来的是三郎君,若是换了其他主子,碎了这么多的宝贝,便是不要他们赔,也是必然要将他们赶出去的。那这条不错的养家糊口之路,就被彻底断了。
同院子的其他人见事情并不大,也都齐齐松了一口气。琉璃瓶子运到这院子来了,他们便都有了看护好的责任,若当真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他们这份差事怕也难以为继了。
“三郎君。这屋子里的琉璃瓶都是透明无色的,是专门用来灌装窖藏白酒的。灌装葡萄酒的是呈暗红色的更长的琉璃瓶,和新酿的葡萄酒都在另外一个院子。郎君要不要去那边看看?”青松对于魏溱并不追究的处置方法并不意外,见他目露欣赏地一一扫视着屋内的琉璃瓶,便朝他指了指隔壁的院子。
因为苏雪先被关押后被打伤双手,魏溱虽知道葡萄酒一事,却至今还不曾看到酒窖里新酿的葡萄酒是什么样子的。昨日那些人垂涎的模样,此时空气中飘散着的与往日酒窖里有些不一样的香气,早已让魏溱心头一动。此时听闻青林的提议,想也没想,便点头迈步而出。
见他出来。围在院门口的伙计们忙急急散开,各自向着自己做活的地方奔去。
魏溱随着青松来到隔壁的院子。立时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味扑面而来。酸酸甜甜的水果芳香,让他觉得熟悉。不由得想起了家里姐妹酒席上常喝的果子酒。但这熟悉中又夹杂着一股特有的香醇,是平常所喝的果子酒里不曾有的。
魏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迎着越来越浓郁诱人的香味,他来到了屋内,目光一下被从伙计们手中的勺子中缓缓倾泻而入暗红酒瓶中的液体所吸引。
橙红的酒液,泛着红宝石般的光泽,又像少女水润樱红的唇瓣,充满了诱惑。魏溱喉头轻轻一动,不由自主地上前,顺手拿过放在一旁的琉璃高脚杯,凑上前去接。
蓝风蓝雨对视一眼,不由侧头偷笑一声。郎君这是酒瘾犯了?不过,看着色泽这样诱人的酒液,闻着空气中的酒香,他们都忍不住想要尝一口了。
在透明琉璃的映衬下,葡萄酒液显得更为鲜亮诱人,魏溱不自禁地轻轻晃了晃酒杯,痴迷地看着酒液漾起的一圈圈涟漪,缓缓将琉璃杯凑到了唇边,轻轻一抬手。
酸甜香醇的味道滑入唇中,让他瞬间觉得口舌含香,喉结不自禁地缓缓移动,竟然一口气将盛装着的大半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牛饮?
青松不忍直视地别过眼去。苏娘子说了,这种酒适合细细地小口小口地慢饮浅酌,如此牛饮,实在有失形象,更像是牛嚼牡丹啊。他们家郎君,果然与众不同。
“郎君?”
“咣啷!”
蓝风蓝雨变调的轻唤和琉璃落地摔裂的清脆鸣响,让青松迅速回过头来。目光触到身子摇摇欲坠倒向蓝风的魏溱时,他不由面露不解:“郎君这就醉了?”
可怎么可能?他们三郎君可是天生的好酒量,光是那白酒,一碗两碗地喝下也不成问题。这葡萄酒再比平时的果子酒醇烈,平常人喝一小杯也不会醉,他们家郎君怎么倒反而醉倒了呢?
疑惑闪过心头,青松觉得哪里不对,再细看魏溱的脸,顿时心头一颤。只见魏溱双眸微眯,眼神有些朦胧,原本白如冠玉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初初一看,确实像是醉酒之状。但仔细看他原本淡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