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旭日东升,考生入场!”
情意绵绵的祝福,严词厉色的叮嘱,都随着这一声吆喝戛然而止。
“都各自忙活去吧,本公子去里面消停几天,混个名头就回来!”也幸亏众考生都在忙着朝贡院里面赶去,否则鱼寒这话若是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少不得会有几个正义感爆棚的士子站出来把这有辱斯文的小混蛋给扔远一点。
“作甚呢?”斯文却不失威严的呵斥声,阻止了鱼寒前行的步伐。
只见得前方不远处,一个小胖子似乎因为插队惹起了众怒。
看不清脸庞,但要说他小,也似乎有点道理。至少那身材就比还不到十四岁的鱼寒矮了半个头,想必年纪也不会太大。
年龄还只能是猜测,但这人的腰围却是足足比旁边那位眉清目秀的书生要大了半圈,目测少说也得有一百好几十斤!
长得跟个加肥号土行孙似的,可那小胖子却并没有身材而感到羞愧,即使是因插队而被拦了下来,也还扯着个破锣嗓子嚷道:“干啥呢?干啥呢?没瞧见小爷忙着赶考?误了时辰,看小爷不叫人抽你!”
“你想抽谁呢?”考生们为了维护斯文形象,而没有采取什么过激行为,但旁边那些维护考场纪律的大宋精兵可就没这么多顾虑。
拧着衣领就把那小胖子给提了起来,抢过他手里的号牌,瞥了一眼,很是不屑地连人带牌都扔到了一边。“地字号的考生,跑这里来瞎胡闹?还真当贡院是你家了?”
很是意外的小插曲,而随着那个小胖子的狼狈离去,同样差点排错队的鱼寒也是暗地里抹了一把冷汗。
“地字九十九号!”
终于找对了地方,而随着这一声吆喝,也意味着该鱼寒上前报道了。
要说这号牌,或许也是吕祖谦能够替鱼寒争取到的唯一特权,为的是取进士及第久久为功之意!
当然了,这种寓意是否能够帮助鱼寒金榜题名,谁也不能确定。
“籍贯?”没有抬头,面无表情的书吏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利州西路,西河州,祐川县!”
“祐川?”愣了愣,似乎早已遗忘了那个偏远的西北小城。
“姓名?”
“鱼寒!”或许考场内有需要隐姓埋名的才子,但鱼寒用不着这么干。
“年龄?”
“十四!”没有什么值得骄傲,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卑的,因为旁边考生的岁数看上去也是参差不齐。
“十四?”终于抬起了头,却只是略微打量了一番,确认对方没有瞎胡扯就继续例行公事般地询问道:“所为何事?”
嗯?这位大叔,您忙糊涂了吧?来贡院门口傻站着,除了应试还能干嘛?总不会是来排队吃饭的吧?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出如此没有营养的问题,鱼寒却还得老实回答道:“学生前来赴考!”
“哦!”随口就这么应了一声,却又问出了一个更让鱼寒感到困惑的问题:“性别?”
性别?我这人都杵在您老面前,您问我性别?我是应该回答公还是母?
“性别?”那么多的考生在等着入场,书吏显然不可能允许有人在此耽误时间,再次发出询问时已是难免带了些许火气。
没胆子当众脱下裤子,把最有力的证据给拿出来显摆,鱼寒只能憋屈地应道:“咳咳……应该是男的!”
“什么叫应该?”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朝着鱼寒的裤裆处瞟了一眼,这才训斥道:“问你性别,如实回答即可,在这里磨蹭个甚?”
“是!是!学生失礼了!”忙不迭地道着歉,可不敢继续让这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大叔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否则就此被扔了出去也实在太倒霉。
“去吧!那边候着去!”或许是鱼寒的态度起到了作用,书吏没有继续啰嗦什么,只是顺手把填好的表格递了出来。
“首次赴考?”新的地方,新的书吏,相同的是那种冷漠的态度。
只不过也没什么好埋怨的,若是这些负责考前审核的大叔们笑脸相迎,那才真的有点瘆人。
“嗯!”瞧这话问的,就咱这老实憨厚的模样,像是那种三年就有能耐跑来瞎折腾的科场老滑头么?
“哦!”看得出来,这位大叔的耐性要稍微好点,至少人家就没直接对跟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面前的鱼寒发出呵斥声。“把篮子打开!”
扯出保暖用的大氅抖了抖,然后再平铺到一旁仔细检查,那认真劲让鱼寒不得不怀疑这位大叔是从将作院出来的,因为他居然还能与身旁同僚讨论那细密的针脚是否正常。
不认为这是有针对性的刁难,毕竟宋代没有数百年后那些高科技设备,想要防止考生夹带,也只能是通过人工检查的方式。
幸亏仅是负责对地字号考生进行检查的书吏就多达数十人,否则就他们这负责的态度,怕是要折腾到来年开春才行。
“此乃何物?”放过了原本就没有任何问题的大氅,书吏却又对篮子里的那个布袋子产生了好奇。
“炒面,还有些许肉干!”就算是要夹带,也不会跟旁边被叉出去的那位仁兄一样傻,鱼寒当然也不介意说出自己都带了些什么。
宋代的科举考试可没有中场休息这一说,连着好几天的吃喝拉撒睡都得在这贡院之内解决,朝廷虽然为了给考生提供方便而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但唯有食物是必须自带的。
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