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任性妄为的败家子,也不知是哪家有如此大的产业能容得他如此胡闹!”大街之上,鱼寒的买卖做得火爆无比,着实抢了不少同行的风头。
大街另一侧,饕餮楼最华丽的雅间内,却已经有人针对他这种行为表示出了相当的不屑。
“败家子?”差点就把刚倒进嘴里的美酒又给喷了出来,慈眉善目长得有些微胖的老者似乎也对正趴在窗边指指点点的彩裙少女这说法比较赞同。“谁家若是真能出了这种败家子,主事之人也确实可以歇息了!”
整整十大车的货物,或许在旁人看来已经算是不小的买卖了,但对于正蹙着眉头趴在窗沿边的少女来说似乎还没有资格让她投入更多的关注。
此时听闻自己的说法得到了认可,更是立即转身撅着一张小嘴对老者撒娇道:“祖父,您也真是的!还说是什么有趣之人,害得可卿一大早未及梳妆就陪着您前来一观,谁知竟是此等……”
“别揪!别揪!老夫可还尚未说完呢!”护住了颌下有些稀疏的胡须,躲过了试图施虐的芊芊玉手,显然是对彩裙少女宠溺到了极致。
老者这才继续笑道:“老夫适才说的是,谁家若是真能出了这么个败家子,也就不愁后继无人了。这主事之人自然也就该早些退居幕后颐养天年,把家业交给他去负责打理!”
“他?就这么个败家子?”黛眉微颤,杏目轻瞪,清澈明亮的瞳孔略有放大。
刚才还有些怡然自得的彩裙少女显然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转折,很没形象地挠了挠本就有些凌乱的秀发,这才无比肯定地微嗔道:“祖父又在戏弄可卿了,怕是有天大的家业交到这种败家子手里也会被折腾得一无所有。”
“老夫是否戏言,以可卿名动临安城的心算之术合计合计不就知道了?”没有给出任何直接的解释,老者指着楼下那个抽中满八十减三十正在乐呵呵再次挑选货物的中年汉子道:“你就以此人为例,便可知其中奥妙!”
“祖父就会刁难可卿!”轻哼一声表示出了心中的不满,却是很快就在心里盘算开来。原本还琢磨着能够以事实为依据给自己找到更多撒娇的借口,可这结果么……
“不!不可能!那人所付竟然是以市集上原先的最高价?”无法相信这个结果,干脆跪坐在桌案边掏出随身携带的那个精致小算盘开始扒拉起来。“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怎又不可能了?如此简单明了的账目,莫非还能难倒我家的小才女?”微笑着调侃了一句,碍于世俗观念无法将偌大产业交到彩裙少女手上,老者这才正色指点道:“可卿适才小觑此子,只因你忘了他才是规则的制定者!那汉子看似占了莫大的便宜,但若是算上他之前原价购买的货物以及随后为占这个便宜而付出的代价,那可不就是……”
“哼!意外!这不过就是个意外而已!”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但这些年也积累了丰富的经商知识,名唤可卿的彩裙少女绝不会这么容易就承认自己看走眼的。“就算那汉子没能占到任何便宜,可那些抽中六折五折,甚至是免费的呢?”
“可卿又在胡搅蛮缠了不是?”显然是不止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老者直接就戳穿了彩裙少女的那点小心眼。“且不说那些幸运儿本就屈指可数,也不论此子定下的规则本就没安什么好心,仅是他这变现的速度也足以让旁人为之汗颜!更重要的是,你看看他所售卖的这些货物……”
“这些货物又怎么了?不就是西北之地所常见的吗?”开始有些重视楼下那个忙碌的身影,却还是显得有些困惑。
“正因常见所以廉价,以可卿之见,若是此子将这些货物直接售予商铺能所获几何?”
“这……顶多也就市价的七成左右!”这还真不是可卿在有意胡扯,毕竟鱼寒这次携带的货物虽说经过了精挑细选却也并非全都是上等品,若是直接贩卖给有能力经行大宗采购的商人,对方能出市价的七成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可你再看看他呢?从昨日到如今,依老夫大致估算,他可是在按市价的九成予以售卖。若再加上长途贩运所耗,他在略阳就已经获得了常人需远赴岳州之利。”其实老者也深知,自己这个估算已经是在尽量贬低那个小混蛋的能耐了。
要知道,在宋代想要将货物从略阳运抵岳州,这一路的花费那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对于这种完全没有形成规模的小商贩来说,那将足以让他们失去一切竞争力。
“哼!那也不过就是投机取巧的旁门左道而已,哪能值得祖父您……”
“旁门左道么?可卿此言大谬也!此子小小年纪便深谙微利多销之道,又能洞察人性之贪婪并予以善用,更能不拘泥传统而另辟蹊径,若是假以时日……”
仿佛是看到了一个对手正在悄无声息地成长,并不担心对方能够在短时间内就能拥有足以威胁自家产业的能耐,老者却已经对鱼寒产生了比较浓厚的兴趣。
“是!是!祖父您独具慧眼,您老高瞻远瞩,您老……”很是言不由衷地吹捧一番,仿佛这才真正明白了祖父的用意,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您老不会是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招募那小子吧?”
“若此子能为老夫效力,岂不是一桩幸事?”一个家族,特别是一个商业家族想发展壮大是需要大量优秀人才的。
如此庞大的人才缺口,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