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熟读兵书并且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徒单克宁亲自率军来攻,鱼寒说不定还会利用对历史的熟悉做出有针对性的部署,但很可惜这小混蛋暂时还不具备这种资格,所以他目前只配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将对阵沙场。
靠着水荷这些年在洛阳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来的消息才勉强做到了知彼,又利用其对方性格弱点对金军采取了特殊的监视方式,最后还扔了个唐括贡到蓝田城里去吓唬对手,但鱼寒也不敢保证这种小把戏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既不能充分发挥穿越者的优势再现某些经典战例,又不具备跟对手硬碰硬的实力,鱼寒却偏偏还硬着头皮扔出了句狠话,这倒不是因为他指望用这种方式来打击对手的信心,而是在于这小混蛋已经决定要跟金军玩点新花样。
大金国出了个神奇的国师,东一榔头西一锤地敲出了一支使用火器堪称天下至锐的新军,鱼寒掌握了更先进的科技却受到物质条件限制而一直没能闹出太大的动静,要说起来这事确实有那么点不太公平。
当然了,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绝对公平的事,所以鱼寒也不能因此而怨天尤人,他能够做的就是立足于现有条件或者把别人的高科技装备变成破烂,或者自己想办法捣鼓出点更唬人更廉价的新玩意来让对方感到羞愧。
当初在狄道用风筝收拾掉金军的事实已经证明,有时候扇人家的耳光并不一定能够取得预想中的效果,至少大金国君臣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意识到犯下的严重错误,还在埋头苦干继续发展着他们那支所谓无坚不摧的新军。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得到足够的重视,大老远地从狄道跑来借用一下京兆府还要担心被徒单克宁给惦记着,在鱼寒看来这不是因为金国太过蛮横无礼,而是他上次用来克敌制胜的手段还不够唬人。
本来就已经在琢磨着要用什么法子来吓唬金军,再加上长安城内最近发生的一件小事,也促使鱼寒最终决定跟会兰库伦所部玩点传统与高科技相结合的新手段,省得老是有人不把他的存在当回事。
“将军,我军已经围城数日,为何迟迟不下令进攻?”原本都是徒单克宁身边的副将,无论是能力还是功绩都差不多,如今却突然成了往日同袍的属下,虽说只是临时的,但蒲鲜巴彦的心里多少也会有那么点不太痛快。
况且金军兵强马壮仅数量就是鱼寒所部的好几倍,大老远地从开封跑到长安城,要说最初那两天是为了防止犯下某些错误选择了围而不攻,倒也还勉强能够被接受,但如今都过去这么多天还在这里跟守军大眼瞪小眼,那就真有些……
脾气本就有些暴躁,平时虽没胆子在徒单克宁面前瞎咋呼,但每次出征都作为先锋大将的蒲鲜巴彦还真不愿意让昔日同袍就这么耽搁了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毕竟在他看来这依仗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念,早点打完也好早点回去等着主子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下令挥师南下。
“进攻?巴彦,你别忘了,此番出征之前大帅可是再三叮嘱切莫轻敌!”徒单克宁虽然不认为鱼寒有资格让他不顾宋军的威胁亲自坐镇指挥,但也没完全无视那小混蛋,而他在事前做出的叮嘱也成为了会兰库伦心中的最高指示。
“轻敌?我倒是想把那鱼寒小儿当个对手来着,可就他那几千乌合之众,咱犯得着太当回事么?”蒲鲜巴彦的脾气虽不好却也有着非常丰富的作战经验,在奉命提前进驻灞桥之后,他除了忙着帮主力大军构建临时营地之外可没少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敌情。
“鱼寒小儿所部可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当初他们能胜了我大金国十数万精锐足见其战力之彪悍,且如今我军大兵压境城头却旌旗招展丝毫不见慌乱……”素来行事敬小慎微的会兰库伦这些天可真没闲着,早就已经通过认真的观察做出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围而不攻,其实对于守军来说一种非常巨大的心理压力,运气稍微好一点说不定还真就能把那些个真正的乌合之众给吓得一哄而散,但如今鱼寒所部的反正已经足以证明他们确实不能被小觑。
“那又如何?他们就那么点人,莫非还真能个个都以一敌百不成?要我说啊……”没好意思继续贬低对手,因为那样做就是在拐着弯地骂太子无能,脾气暴躁却并不愚蠢的蒲鲜巴彦当然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所以也只能拿守军的数量来说事。
“就那么点人?巴彦,你仔细看看我军前方是什么!”会兰库伦知道自己无论是能力还是威望都不足以服众,所以在解释为什么会做出现在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显得非常有耐心。
“不就是几条沟壑么?用处是有那么点,但只要给我一天时间,就能填出一条可供大军通行的道路!”非常传统的防御工事,在蒲鲜巴彦看来除了能够在战斗前期给他制造点麻烦之外,根本就不起不到什么作用。
“将军是说……”裴满达春也不喜欢屈居昔日同袍之下,但他更愿意相信徒单克宁的眼光,所以在这之前也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情绪,此时看到会兰库伦那严肃的表情似乎也已经领悟到了什么。
非常简陋的传统防御工事,蒲鲜巴彦看到的是在战场上的用途,会兰库伦跟裴满达春却是发现了这其中隐隐透露出来的另外一个信息。
数条长达数里,宽丈许,深三尺有余的壕沟,依宋金时期这种比较落后的生产条件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