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看为父的不……”
“夫君!小心身子骨……”
“公子!赶紧……”
“爹爹,别打了……”
又是一个平凡的日子,祐川县后衙之内又在上演着那熟悉的一幕。
县令鱼程远高举戒尺,在愤怒地咆哮。
为人妻母的鱼夫人在唉声叹息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情窦初开的上官倩妤实在难掩担忧的神色,时不时地轻声做出某些提示。
至于某个穿越者,则正在鸡猫子乱叫着躲避新一轮的打击。
也唯有那只跑来蹭吃蹭喝,据说是跨种族爱情结晶的白色生物,还能有心情悠闲地晒着太阳看着大戏。
不是不需要去担心魏通判的报复么?
不是已经做出了发奋图强的决定么?
老怀甚慰的鱼大县令不是正在忙着给自家调教出个才高八斗的神童么?
怎么这一家子会有如此闲情雅致,没事就闹出这种父子相残的动静来?
这事,还得从鱼寒决定通过金榜题名这种最正规的途径去接近大宋决策层说起!
以前的鱼程远看似严厉,实则并没有去奢求什么。以至于他的教导主要是为了能让宝贝儿子懂得更多为人处事的道理,那些所谓的苛刻要求完全能够通过死记硬背来完成。
但如今不一样了啊,如今鱼寒都主动把目光盯在了殿试场上,他这当爹的能不更多费些心思么?
鱼程远做好了诲人不倦的准备,鱼寒也为了实现某个不可告人的阴谋而决定专心致志!
可真等教学进入了正规之后,这两父子才无比悲哀地发现,现实永远是那么的残酷!
神童?
一想到自己曾经对宝贝儿子做出的评价,鱼程远就感到害臊!
就眼前这小混蛋,哪有资格去玷污如此高贵的称呼啊?
除了拾人牙慧,东拼西凑地给整出一篇看似四平八稳实则狗屁不通的文章,他还会什么?什么都不会!
这简直就是一块冥顽不灵的朽木!不!说朽木都还是抬举他了!
一天最少得挨两次揍,一篇文章往往写上个三五天都不能让亲爹满意,鱼寒如今也是满肚子的委屈没法倾述。
记忆中的那些宋代考卷似乎也没什么特别高明之处啊,自己怎么就不能邯郸学步给临摹出一份来呢?
话说这大宋朝的科举考试也太过严苛了些吧?
想要金榜题名,不仅要有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还得有七步成诗的敏捷思维,更需要有妙笔生花的文采。
而且这些还仅仅只是最基础的要求,若不能洞察秋毫,捎带着做出一篇泾渭分明的好文章,甚至连参加殿试的资格都无法获取!
“大人……”
或许是为了不让望子成龙却又失望透顶的鱼程远气坏了身子,也或许是为了给某个不学无术的穿越者留下点苟延残喘的机会。就在殴打即将进入最激烈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牛二那有些惶急的呼唤声。
“何事惊慌?”在后衙的时候从来不太注意形象,甚至不介意让某只来历不明的宠物欣赏闹剧。但在外人,特别是属下面前,鱼程远永远是那个颇具官威的县令大人。
整了整衣衫,确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狠狠地瞪了鱼寒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反贼……反贼又……又把咱县城给围了!”作为祐川县城内唯一有着正规编制的差役,牛二虽是显得有些慌乱,却还是努力地用最简洁的语言说出了正在发生的危险。
为什么是又?
因为大宋国富民强,因为大宋国泰民安,因为大宋……反贼特别多!
大宋国祚三百余年,如果不算上被金国给赶到江南之前的那些岁月,仅是南宋存在的一百五十多年里就发生了两百多起农民起义!
被大宋百官写入了奏折,更被详实地载入了史册的事实,却偏偏能够在几百年后被刻意忽略,没人能说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如此频繁的农民起义,偶尔有那么一两起会发生在祐川县周边,似乎也不太奇怪!
“又把县城给围了?话说这些个反贼……”作为本地的父母官,鱼程远是有足够理由愤怒的。
这些个反贼,就不能把眼光放得更远一点,成天盯着堪称穷乡僻壤的祐川县干嘛?
“大人,您还是赶紧上城楼去看看吧!”三年里被围了两次,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牛二在渡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已经显得无比镇定,甚至还能主动提出建议。
“看?看什么看?本官……”这还真不是有意推卸责任,毕竟整个祐川县就只有一个县令和一个正规衙役。就算外面的反贼再没有战斗力,也能轻易就把这俩倒霉蛋给收拾了。
略作思索,不打算以身殉国的鱼程远决定还是按照老规矩处理这种突发事件。“你个惫懒货,还在此作甚?赶紧寻个由头出城,前往西河州搬请救兵!”
要不说大宋官兵对于农民起义的镇压是非常成功的呢?兵到乱除,这绝对不是传说。
牛二对此深信不疑,却并没有按照鱼大县令的吩咐立即转身离开,然后再偷偷摸摸找个狗洞出城。
犹豫片刻,牛二最终还是善意地提醒道:“大人怕是忘了,前些天知州衙门传过话来,长道那边亦有反贼出没,如今大军已前往围剿,恐无暇顾忌咱这祐川!”
“既是已有大军前往围剿,祐川城外又何来反贼?莫非……”并非是在质疑大宋官军的剿匪能力,鱼程远只是不明白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