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痛觉,和先天性痛觉缺失症不一样,天生对痛觉不敏感,我们称之为cipa,它是先天性周身性痛觉丧失,从出生就带来的,可她不一样,这也是我从未见过的。”林烨的眼中带了浓浓的兴趣,他最喜欢挑战,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治好慕韶涵的病。
没有过多停顿,他又继续道“不过区别不大,经过研究我可以确认它和先天性痛觉缺失症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感觉障碍,不过只是失去了痛觉,她其它的感官都是正常的,房间温度过高时她也会流汗,调低温度后她也会打冷颤,至于别的我还需要进行进一步观察。”
他低头沉吟两秒,抬头看向他们:“比如说,如果把她的手放进沸水里,她不会有任何感觉,甚至如果让她接受手术的话都不需要用到麻醉剂,不会引起她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她无法评估危险程度,但好在她有自己的意识,而且已经是个成年人,我建议把她的病情告诉她。因为不受疼痛限制,所以这一点要引起重视,如果看护不好哪里受了伤是小事,就怕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伤害。”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都是因为要引起他们的重视,因为他见过太多因为不注重病情的家属后来追悔莫及,不过就算求他也不会有任何表示。
不过他显然不会想到,罗向宇和满优阳对于慕韶涵来说是一点小事就会无比紧张的,更何况是这样?
“这只是其一。”林烨神色变了又变,他语气比刚才冷了许多:“她身体内在的创伤已经严重破坏她的身体机能,现在她就像一只纸蝴蝶,风一吹就破,如果不好好调养,她活不过三年。”
短短几分钟,罗向宇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噩耗,活不过三年,这意味着什么?
“砰!”
他还沉浸在悲痛中,面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抬头望去,是满优阳,他双目通红,看着罗向宇的眼神恨不得能把他吞掉。
“罗向宇你他妈不是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悲伤?涵涵自残!得了抑郁症!她跳楼!这都是因为你!”满优阳走过来又朝他狠狠一拳,不过罗向宇没有还手,头一次卸去周身的戒备,颓然跌倒在地上。
“你给我站起来!”满优阳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起来,对着他的脸恶狠狠道:“你知道涵涵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她在南方你就以为她过的好吗?每天被噩梦惊醒,都是你和许明月那张丑恶的嘴脸,就连小泽都会被她突然的叫声给吓醒,那么小的孩子,每天战战兢兢,懂事的什么都不说!她有嗜睡症,不分场合的突然昏睡过去,你知道吗?!我和她走在街上,原本还好好说着话的人突然倒向路中央是什么感觉!你他妈能吓死!”
“那次她差点被车撞,要不是我把人及时拉回来,你现在还能看到她?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满优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这些年来跟着慕韶涵,已经收敛了很多脾气了,很少有这么歇斯底里的时候,可今天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浑身郁气难以发泄,只能找这罪魁祸首。
其实他从没想过告诉罗向宇这些,可他总觉得现在都这样了,慕韶涵实在是太亏了,连仇都没来得及报,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最后满优阳轻笑一声,带着得意道:“罗向宇,你还不知道吧,慕文泽是你儿子。”
他语气中带着报复的快感,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缓解心中的悲痛,松开罗向宇的衣领,他走了出去,临行前缓缓道。
“罗向宇,要是涵涵真的死了,你最好能不后悔。”
满优阳离开了,不知何时院长和林烨也不见了,屋子里只剩下罗向宇一人,他极其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对周遭的一切都熟视无睹,脑袋里只有满优阳说的那些话。
对,他是罪人。
伤害自己的妻子,让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甚至都可能活不长久。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
罗向宇站了起来,他面上的神色虽然依旧难看,可却带着男人应有的坚韧,现在不是悲伤春秋的时候,他作为一个丈夫,就应该撑起应有的责任,不是像以前一样为了公司的事务一抛下她在家就是十几天,更不是以保护她的名义去伤害她。
可是现在究竟晚不晚,他还有醒悟的机会吗?
男人走到桌子前,双手撑着桌面,他低垂着头,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出了休息室。
去了病房,果然见到慕韶涵已经被转移到这里,她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清淡的笑意。
见罗向宇进来,她也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过头继续去听林烨说话。
“你要保持心态乐观,总之能不生气就不生气,经常出去玩儿多呼吸新鲜空气,国家人口虽然多但也不差你这几口,绝对不能劳累,反正我是这么说了你听不听不管我的事,还有,每天也别熬夜,容易猝死,毕竟你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要是再糟糕点我可不敢保证什么。”林烨喋喋不休地和慕韶涵说着注意事项,她非常有耐心地在一旁听着。
虽然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恶劣,但依旧掩盖不了花话语中的关心,相较之前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可怜她还是怎么地,总之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
“所以我究竟怎么了?”慕韶涵噙着笑扫视向病房里的一众人,从最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