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莉莉的小女孩搬着小板凳,坐到了小波特身边,轻轻地依偎着他的胳膊,看上去像一只猫咪一样,慵懒幸福。
童新知有点感慨,小孩子之间的感情那么纯粹,却似乎比他们成年人还要成熟。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的小男孩站了起来,跑到桌子旁,划着了一根火柴,把放在那里的烛台点亮了。
童新知这才意识到,天基本已经黑了。
“我们继续吧!”主持男孩笑着闭上双眼,准备开始敲击桌面,“预备……开始!”
这次的花球落在了另一个小孩子的手中,这是个个头很小,看上去四肢也很短小,总之很奇怪的小男孩,他有点害羞地站了起来,看着主持男孩。
“你喜欢这里吗?喜欢我们的福利院吗?”主持男孩看着他,很温柔地说道。童新知觉得这个小家伙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只可惜,并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孩子究竟有没有未来。
“当然喜欢了。”被提问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院长很温柔,艾尔普利小姐做的奶酪很好吃……虽然我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大家对我都很好……”
说着说着,这个孩子哽咽起来,令人心疼。
“我们都是兄弟姐妹,我们都是家人,当然会对你好了。”主持男孩继续说道,他好像懂得很多,比其他孩子都要成熟。只不过这种成熟看起来有点辛酸。
“我……我一生下来就有病,爸爸妈妈很努力地救我了,可是医生说我活不到成年……”小男孩一边啜泣一边说着,“是我主动离开他们的,我不想再让他们为了我……家里的房子也卖了,妈妈为了我整夜的流眼泪,父亲也在打工的时候因为过度疲劳受了很重的伤,我不想治病了,我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你的爸爸妈妈该多伤心啊……”童新知听着,然后皱起了双眉,现在他才想明白,这个小男孩得的病应该是佝偻病,无法长高,四肢也无法健全发育,“你真的不应该擅自离开家的。”
难以想象,这么在乎孩子的父母,要怎么承受这样的后果。
“我在信里写了,我离开了,我去天国了,天国没有疾病,我在那里等他们,我还拜托他们给我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会在天国看着他们,祝他们幸福……”小男孩的腰似乎也无法挺直,整个人都显得很不精神,“可是,可是我走到河边的时候害怕了,我是个懦夫……我不敢独自去死……”
“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在找你,”童新知皱着眉,想了想,“至少你要回去看看他们……告诉他们你现在很好。”
“我见到他们就会舍不得离开的!我知道我是个累赘!我……”小男孩蜷缩在地上哭了起来,周围的小孩子一拥而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哄着他。
“你多幸福啊,你知道你的爸爸妈妈有多爱你……我都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院长说我才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扔在了医院门口。”一个小女孩跟着他一起红了眼眶,“他们肯定是不爱我的。”
“至少你爸爸妈妈还在啊,只要你想,你还有个温暖的家可以回去……”其他的孩子也被感染了,纷纷说起自己的事情,“我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的也是……”
“我……我是爸爸妈妈离婚了,他们都不要我,继母打我骂我,爸爸也不管,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见过妈妈了。”
“我是被爸爸和奶奶嫌弃是女孩子……妈妈被爸爸打骂……”
童新知眼看着一场热闹的“座谈会”变成了哭诉大会,听着这些孩子诉说自己的遭遇,不由得悲从中来,主持男孩看起来也有点不知所措,但是眼圈已经整个红了。
童新知正欲说话,一阵小汽车的声音传来,李冉熙回来了。她看见这里的孩子们围成一个圈,一边哭一边说话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孩子们想起以前的事了,伤心得很。”童新知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们。”
“还真是的,让你看了一个下午的孩子们,就让他们一个个地都哭了。”李冉熙笑着,嘴上虽然责怪着童新知,但是心里却觉得这样的他很是可爱,“好了好了,交给我吧。”
“孩子们!”李冉熙走了过去,然后抬高了声音说着,“姐姐回来啦,来猜猜姐姐给你们买什么礼物了?”
几个小孩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漂亮姐姐回来了!漂亮姐姐回来了!”
李冉熙笑着摸了摸其中几个小孩的头顶,然后回到车上,搬出了一个很大的纸箱,里面装满了零食和糖果:“来吧,谁先不哭姐姐就先给谁发。”
童新知也走过去帮她的忙,看来还是她更有办法啊:“莉莉和小波特没有哭,先给他们咯……”
“我也不哭了,大哥哥!”
“还有我!”
“我也是!”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氛围很快又轻松起来,不过仍旧和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人抢,只是伸着手等待着自己的那一份。
一整箱的零食很快被分发完毕,孩子们都拿着自己的一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李冉熙和童新知。
主持男孩怀里抱着两大包的薯片,乐不可支地站在最高的石块上:“漂亮姐姐回来了,咱们就该开饭了,”
橘黄色的烛光还在中央欢快地跳跃着,虽然照亮的区域是很小的一块,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