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新知走了以后,来找我签什么股份转让协议的律师拟的合同。”
蒂娜有点惊讶,她一直都本着让童妈妈慢慢平复心情的原则,没有贸然地打扰她,没想到竟有很多人来过了。也许这才是童妈妈到现在不但不能走出阴影,反而更加憔悴的原因吧。
“阿姨,我不是来问您要股份的。”蒂娜诚恳地说着,“我只希望您能出面安抚一下股东,我不需要股权,但是我想为童总的公司做些什么的话,必须要由您来授权……”
童妈妈不敢相信地看看眼前的两个人,黄律师也点了点头。
“也有很多企业都会这样做,您担任法律意义上的董事长,但实际上负责管理的人是蒂娜小姐,您只需要付给她合法合理的薪水就足够了。”黄律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过也请您不要轻易相信那些要求您转让股份的人,他们只是像趁火打劫……”
“这些我知道。”童妈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我做了董事长,那新知岂不是真的就不会回来了?我还没见到他的尸体,他不会有事的……不可以,我不能抢了他的位置,他会生气的……”
“您……”黄律师还想说什么,但蒂娜已经看出来这个律师有着很好的职业素养——绝不代入个人感情——但是也难免会伤害到童妈妈本就脆弱的内心,所以赶忙拉住了他。
“您只是帮他一段时间,他现在想躲清闲,等他回来您好好教训他,怎么样?”蒂娜温声细语地安抚着童妈妈,生怕惊到她,“他不敢跟您生气,我们都站在您这边。”
“我想他回来,回来跟我吵架也好,冷战也好……我不要失去新知……我的儿啊……”童妈妈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个阵势可把从未体验过为人母滋味的蒂娜吓坏了。
“您……您别哭啊……”蒂娜抽了几张卫生纸,帮她擦掉鼻涕和眼泪。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房穆祁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是皱着眉的,看见童妈妈哭得稀里哗啦,还有沙发上坐着的人,以为还是那些逼着童妈妈转让股份的小人,于是更加愤怒了,他一把将自己的皮包摔在了地上,弄出了巨大的声响。
“滚!你们这些人就没有一点点同情心吗?人都死了!就不能放过他吗?!”房穆祁极少发火,偶然这样怒吼的一次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连一直淡定的黄律师也抖了一下。
更别说蒂娜了,直接就说不出话来了。
还好童妈妈哭哭啼啼地替他们解释了一下:“他们不是来劝我转让股份的,我……我只是伤心。”
房穆祁的脸色还是非常难看,他走过来把童妈妈圈在怀里,依旧警惕地看着蒂娜和黄律师。
“您好,我是律师,我姓黄……”黄律师镇定了一下,又响房穆祁伸出了手,只不过房穆祁并没有领情。
“我们家不欢迎律师。”房穆祁没有理会他伸过来的右手,让他有些尴尬,“别以为打着律师的旗号就能为所欲为了。”
“不是,他们是来劝我做董事长的。”童妈妈拉了拉房穆祁的衣襟,一副小女生受了惊吓的神态,“可是我想起新知就……这个小姑娘劝我来着,唉,越安慰我心里越难受……”
房穆祁这才放下了对他们的戒备,冷着脸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因为这阵子来找事的人太多了。”
“我理解的,”蒂娜赶紧接上话来,“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是童总的助理……”
“嗯,那个外国女孩,你跟小韵的关系也挺不错的吧?”房穆祁打量着蒂娜,印象里似乎这个女孩并不是坏人。
“嗯,我们是好朋友。”蒂娜点点头,也许这样能稍微拉近一些自己与房穆祁的距离吧,“现在童总公司的状况我相信您也清楚……不过是外表强撑着,股东们都在抗议……我觉得这种时候只有阿姨出面才能平息事态……”
“这是我拟好的合约。”黄律师递给房穆祁一份文件,“蒂娜还是您公司的雇员,只需要拿月薪就够了。”
房穆祁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认认真真地看起来,这是他听过的最靠谱的一个提议。
“您也知道……”蒂娜在旁边低着头,面容有些失落,“我只是童总的助理而已,他们猜测我想独吞公司财产,或者让童氏不再姓童……说实话,若不是看在童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现在大可以跳槽去更有前途的公司。”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童妈妈抹着眼泪,也不忘肯定一下蒂娜,“新知信任的人肯定没错的,我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操劳,可是我的身体一垮,也没法去给你好好道谢。”
“我不需要感谢,只要能让流言蜚语都止住就好了。毕竟,我真的是因为和童总还有小韵的情分上,才这么尽心尽力,我不求回报,我只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还有人那样诋毁我……我真的……”这段时间,蒂娜也确实快要精疲力尽了,而真正能击垮一个人的从来都不是繁重的工作,而是其他人的恶意。
她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剩余的时间都在公司,或者在外面谈业务,又或者在律师事务所来回地跑。
员工都看得见她的辛苦和付出,但股东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样,颐指气使地说她做错了什么,忽略了什么,还要说她另有所图。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蒂娜的努力吗?不,他们只是关心,童新知不在了,那最大的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