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能是受的刺激有点大,我们已经联系精神科会诊了。”医生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柳菲菲一眼,“之前说的从她的大腿或者臀部取皮肤组织,也可以恢复的还不错。”
“那她为什么不愿意?”柳菲菲好奇地继续打探着,“该不会真的疯了吧?”
“谁知道呢,反正说起手术计划的时候,她很抗拒,捂着腿一直躲,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腿也毁掉吧。”医生说着,这样议论一位患者似乎不太好,所以医生又转换了话题,“你的手术安排在后天上午第一台,明天晚上十二点以后不吃不喝,明白了吗?”
“嗯,知道了。”柳菲菲在心中期待着手术的到来,哼着歌回到病房看见隔壁床的人时,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人看了看蹦蹦跳跳的柳菲菲,自己抱着双膝缩在一旁。听护士之间的聊天,才知道这个人的头发也被全部烤焦了,毛囊损毁挺严重的,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长出来头发。
柳菲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长发,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自己。
苏吉玉明显地感觉到,房韵诗对自己的态度远远不及陶凝雨生病那段时间了,心中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问。
房韵诗则是一直都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准则是不是出了问题,就连童新知的事都提起得比较少了。她穿着睡衣,拿着一杯咖啡,在偌大的别墅中散步——这是她在医院养成的习惯,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走一走,放松一下。
路过书房的时候,正好听见里面是萧晓和萧凯泽在聊天,虽然这样偷听别人说话不太好,但是……房韵诗听见了一个名字,童新知。
她还是忍不住驻足,就站在门口那里,整个人都像雕塑一样定住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童新知的事?”这是萧晓有些不满的声音,“你这样护着她对她也没有好处的。”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知道了吗?”萧凯泽听上去也很是不悦,他很少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萧晓说话。
“那她要去看他的时候你带她去哪?去天堂还是地狱?”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声音非常刺耳,但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天堂还是地狱”这句话对房韵诗的震撼。
什么天堂……什么地狱……终于,她猛地推开了门,瞪着一双眼眸,惊恐而绝望地看着惊讶的两人:“童新知怎么了?你们骗我了……”
“没有。”萧凯泽面不改色地摇摇头,“你听错了。”
萧晓则是充满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开了,还与房韵诗狠狠相撞了一下。
“你快点告诉我!”房韵诗隐忍得全身发抖,仿佛在下一秒就会爆发。过多的怒火化成悲伤,她哭着倒在地上,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萧凯泽,“求求你,告诉我……新知还好好的,对吗?”
萧凯泽皱了皱眉,喉头略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话。
她现在也不需要答案了,沉默就可以证明一切。她哭着,声音越来越嘶哑,最后像失了魂魄那样,站起来呆滞地朝阳台那里走去。
萧凯泽意识到不对劲,他赶在她踏上窗口的那一瞬间,紧紧抱住了她:“你干什么!”
“我去找新知啊。”房韵诗的眼神十分涣散,就像被什么蛊惑了那样,她看着窗户,嘴角扯起一抹破碎的笑意。
“你必须好好活下去。”萧凯泽感受着怀里的温度,这是他在梦里无数次有过的场景,这样把她紧紧抱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心里却还念着另一个人。
“我有什么可活的?”房韵诗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又点了点头,“哦,这里摔不死我……我换个地方……”
“别闹了,”萧凯泽将她禁锢住,一双如水的眸子就那样认真地看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直达她的心脏深处,“我爱你。”
房韵诗来不及反抗,就被他温柔的双唇覆盖住了。眼泪无声地滑落到领口处,积在锁骨那里,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许久,萧凯泽感觉怀里的人终于挣扎得没有那么厉害了,他才放开了手。房韵诗的鼻尖通红,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湿透了。她已经没了力气,瘫软地靠在他的胸膛处。
萧凯泽轻轻顺着她的长发,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别哭,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爱你。”
“新知……”房韵诗却还是一直抽抽噎噎地喊着童新知的名字,浑身都在难以控制地发颤,“你为什么离开我……你骗我,你说会娶我的……”
萧凯泽也只能在她身边,耐心地陪伴着她。如果就这样,陪着她一生一世那该多好。
“吃饭了。”萧晓突然过来,敲了敲书房的门,语气较之前缓和了许多,毕竟是家人,就算吵架也不会生气太久。
“走吧,吃饭。”萧凯泽给萧晓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轻声哄着房韵诗,“今天专门做了你爱吃的甜品……”
房韵诗一个劲地摇头,抗拒着萧凯泽:“我不吃,我不想吃。”
萧凯泽试着把她拉到饭厅,尝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最后只好将她打横抱起,不由分说地把她带到了饭桌前。
“你干嘛啊!”房韵诗被放在椅子上,她用手拍打了几下萧凯泽,“我说了我不想吃,你干嘛要逼我……”说着说着,委屈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样滚落下来,“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想要新知回来……”
苏吉玉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她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