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下,看向裳儿,墨兰又道:“裳儿姐应该没去过西省吧?这次也一起去呗,就当做去旅游嘛。”
我嘴角一抽,墨兰这丫头也是够心大的,好好的奔丧说成去旅游,也不知道她母亲听了作何感受。
裳儿说我听小三哥的,我见她不反对,便答应了下来,又亲自打了个电话给夏茂之,他听了倒也没什么意见,只叮嘱我路上多照顾下他妹妹,至于夏依依和夏雨两兄妹,他这几天就暂时接到夏家来,反正有段时间没看到依依了,家里人都十分想念。
决定之后,我们吃完晚饭,又收拾了下东西,直奔火车站而去,周氏的老家确实有点偏远,没有高铁直达,坐火车得十几个小时,好在周教授买的都是卧铺,到了火车站,他又帮我们两人买了车票,一行五人就这么出发了。
火车上的卧铺还是蛮舒服的,虽然花了十几个小时,但一觉睡过去什么感觉都没有,等火车到了安市,我们已经睡了个好觉,精神十足。
下了火车,走出车站,裳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西北的城市,与江省所在的江南水乡不同,这里的空气显得有些干燥,路上时而有风沙飘过,车辆也不多,带着某种古城的风味,略显荒凉而古朴。
周教授专门包了一辆面包车,花了一千块钱,面包车将我们从安市市区,载到了一个叫拉古的小城镇,而后继续下乡,开进了一条山间小路,小路坎坎坷坷不太好走,周围的树木也不多,一眼望去多是荒凉的土地,这地方比起桃花村和香山村多有不如。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按照乡下葬礼的风俗,今天白天是搭戏台、做法事,晚上是头七回魂夜,亲人扶着灵牌过奈何桥,做完这些,第二天才会正式下葬。
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开始走奈何桥了,这时候周氏略带疑惑地道:“奇怪,前面就是我们村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透着面包车的前车玻璃往外瞧,只见前方黑漆漆的一大片,面包车的近光灯照不到五六米远,便被深邃的黑夜吞噬了,周围静悄悄一片,只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气氛难免显得有些怪异。
裳儿或许是对走夜路有些害怕,不自觉地挽住了我的手,我拍拍她的手表示没事,正想说些话,突然面包车一阵急刹车,我们措不及防下,整个人向前倾斜了下去,差点没撞破额头。
正有些不满地纠正身体,却听面包车司机惊恐地颤抖着说:“那……那是……怎么回事?”
我转过身一看前方,在近光灯的照射下,只见前方赫然停放着一口大棺材,棺材上还绑着龙绳,龙绳上捆着龙架,在旁边还散着许多纸钱、白幡,甚至连篮子都有,可是却一个人也见不到,这口黑漆漆的棺材,就这样突兀地躺在山路中央,说不出的诡异和渗人。
看到这一幕,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裳儿更是害怕地把头埋在我怀里,周氏啊的一声惊叫:“这……这是怎么回事?”
“棺材挡路,大凶之兆啊,这活儿我不能再接了,几位爷,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反正村子就在前面,你们自个儿走过去吧。”
面包车司机吓得语无伦次,催促着我们赶紧下车,我见他脸色都白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倒是周教授镇定地道:“慌什么?这里有个正统的道家弟子,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
面包车司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反正我不敢再开进去了,而且被这棺材挡住,我的车也开不过去呀?我求你们现在下车吧……”
见状,周教授冷哼一声,十分不爽地下了车,其他人也跟着下去,而后面包车一扬风尘,轰轰地调转车头开走了。
看到这么一口棺材挡在路中央,实在是有些晦气,众人脸色都不好看,不过我毕竟是个道士,专门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倒也不至于害怕,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朝着棺材一步步走过去。
其他人亦是纷纷拿出手机,虽然光线暗的可怜,但也能勉强看清前方一两米的路。
到了棺材前面,我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在后面看到了一块灵牌,刚才倒是没注意到,我将灵牌捡起来,上面有一张黑白的老人照片,我拿着灵牌走到周氏面前,问道:“周婶,你认识这个人吗?”
周氏一看这画像里的人,顿时“啊”的一声尖叫,双手一颤手机就掉在了地上,只听她哭喊着道:“我的爹啊,是哪个天杀的不孝子,把你丢在这个地方受苦受难啊,女儿本想回来给你送行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啊……”
闻言,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今晚可是头七回魂夜,按理说周氏的父亲应该在过奈何桥才对呀……
周教授拿着自己的手机,脸色阴沉地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不问原由就噼里啪啦地骂了起来,对话了半天,我看见他的脸色浮过一抹骇然,而后声音压低下去,颤抖着手将手机给关闭了。
“爸,到底怎么回事?”墨兰见他面色不太好看,遂问道。
周教授有些畏惧地看了那口棺材,低声道:“我们先去小舅子家,到了那里再说。”
周教授安慰了周氏几句,众人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跟着他,绕开那口棺材,快步往前走,直走了好几分钟,才走进一家小村子,只见村子里依然漆黑一片,没有一家一户有开灯的,气氛十分怪异。
走到村子中央的时候,看到一处倒塌的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