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夕晨没想到金毛小混混的反应会这么大,其实她只是想找一个共同话题,放下金毛小混混的心防,然后趁机套话而已。/p
现在看来,这个金毛小混混的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啊。/p
“我怎么会看那种东西?可笑至极。”金毛小混混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然后装作平常的反驳着,殊不知这样急于撇清的态度已经使他心神大乱,落入了对话的下风,不得不跟着郑夕晨的思路走。/p
“是吗,可是那本《圣经》看起来很旧,应该是有人经常翻阅吧?”/p
“就是一本在旧书店随便淘的旧货罢了,当然看起来很旧了。”金毛小混混冷声道。/p
“可是......这里是你的私人空间吧,既然你把这本书放在这里,就说明你看过它,而且不止看过一遍,你应该看过很多遍。”郑夕晨斟酌着说道。/p
她必须把握好那个度,让金毛小混混一开始不会特别防备的度。/p
“怎么可能,就那本什么破书,我才不信,它对我来说有什么用!”金毛小混混原本是想反驳,但是越说,他的神情反而越是暴怒。/p
这圣经有什么用,这世上真的有上帝吗,上帝根本救赎不了他!/p
金毛小混混呐呐的说着,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p
“这世界上哪里有神,根本就没有上帝的存在!不......上帝,救救我......”/p
金毛小混混的声音极低,如果不是地下室里静谧又有回音,而郑夕晨又在仔细的听他的话,估计是听不见的。/p
救救我?郑夕晨一惊,搞不清这个金毛小混混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做下了什么无法原谅的错事吗?/p
郑夕晨看见金毛小混混这个样子,突然便觉得自己也许有办法能够击溃金毛小混混的神志了。/p
于是她缓慢的开口道,“我听我的妈妈说,看《圣经》的人,信仰上帝的人,一定是仁慈的人,你既然不想对我做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我?”/p
“仁慈,信仰,呵,我原本是一个无信仰者,而现在,就算我在看《圣经》,那又能说明什么事情呢,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你根本就离不开这里,也感化不了我,别白费力气了。”金毛小混混冷笑道。/p
郑夕晨却定定的看着他,道,“你知道吗,你说你是个无信仰者,但我感觉得到,你是信仰着上帝的,很多的人信仰上帝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好似没有什么希望,也没有任何的寄托,所以想要找一个强大的东西来让自己依附,能在迷茫的时候指引自己的方向,能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不至于空虚,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信仰就像是信徒们手中握着的微弱火种,很多时候,你明明知道它也许没有任何用,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帮这个小小的火种挡住外来的强风。”/p
金毛小混混脸上的冷笑渐渐变成了平静,那眸子里充满的不是神采,而是沉寂。/p
“对,我的确知道,明明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上帝,最可笑的是什么,我以前是一个无神论者。”/p
无神论者?/p
郑夕晨皱了皱眉,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p
金毛小混混怎么会是无神论者,他绝对不可能是无神论者的!/p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一个无信仰者,那么后来信教倒是可能,而无神论者和信仰者之间隔着的何止天堑,让一个无神论者去信教,就像是你告诉一个社会主义者说世界上有鬼一样不可信,世界上有神也一样不可信。/p
不,郑夕晨沉思着,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然后开口道,“你渴望上帝能救赎你,而且你的罪孽让你夜不安眠,几欲求死,你原谅不了你自己,所以你只能靠药物才能缓解。”/p
还有一种可能可以将金毛小混混变成信仰者,那就是金毛做了什么他自己觉得无法饶恕的事情。/p
果然,金毛小混混很快就验证了郑夕晨的话,他居然哭了,“世界上哪里来的上帝,要不然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里,天天都在和他说话,但是他却完全不理我,也不救赎我?”/p
他每天都在祷告,他看似无恶不作,但却是什么也不敢做,他在家中,每天都在说,神啊,我有罪,可还是丝毫没有减轻内心的痛苦与煎熬。/p
这种罪恶在他的心里,渐渐给他的灵魂戴上了一副枷锁,镣铐,而祷告则让他肮脏的内心无所遁形。/p
而此时,郑夕晨却在思考着,金毛小混混说这么多年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是生在很多年前吗?/p
那么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个金毛小混混记到现在也不能忘,还必须要靠药物才能放下?/p
“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能告诉我吗?”/p
而金毛小混混也许是觉得郑夕晨再也不会从这里出去,或者她也活不久了,并没有想要隐瞒这些往事,或者,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其他人了。/p
因为这个秘密在他心里待了太久了,再不说出来,这个秘密就会变成他腐烂的源头,让他的整个灵魂都因此而出恶臭。/p
“七年前,我有一个好兄弟,他和我出生入死,穿一条裤子长大,她对我很好......”/p
随着金毛追忆似的语气,一幅年代久远得都泛着黄的记忆慢慢展开了。/p
曹阳是金毛的好兄弟,这是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的事。/p
“喂,金毛,今天老大让我们去教训那个小子一顿!”/p
金毛正蹲在路边抽着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