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不通,二人不得不去寻找其他的逃生路线。偌大个酒店断然不会只有一条通往室外的道路,任云生将伊莲娜扛在肩上,急惶惶地奔来了后场。过后,这里变得已是一片狼藉,乱石堆积,绿植倾覆,那尊喷泉雕塑也没了上半截身子,看着比维纳斯的断臂还有艺术气息。
灰尘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防火设施失效后从穹顶降下的水帘,将任云生和伊莲娜打湿成了滑稽的泥人。
不过好在房体的震动渐渐平缓了下来,这多少让二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现在后悔晚了点······”任云生放慢了脚步,对伊莲娜苦笑道:“但我应该早点找好逃跑的路线才是。害你跟着受累了,也让你得罪了那么些有交情的大佬们。”
伊莲娜翻了个白眼,被扛在肩膀上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是被抱着······而这又不好意思开口去说了。她无奈地喃喃道:“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这场之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她觉得任云生这人多少有点可恶,而更可恶的是她却不能将这话说出来。至于可恶的原因也很简单——打从一开始,她就不想来掺和这场晚会。
罗德里格斯虽然是个小门面家族,但怎么说也是在纽约城里做生意的,像这种打着旗号来搅局的行为,显而易见会得罪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若非任云生打定了主意非来不可,伊莲娜是绝对不想,也不会去掺和这场晚会的。从她一开始提出的计划:“与卢凯塞洽谈生意往来,然后徐徐图之,暗中调查”,可见她其实也有着自己的无奈。
最可恶的是,任云生明明察觉到了这一点。
的余韵不会持续多久,毕竟这不像地震那般,只要房屋的主要基梁还完好着,整座建筑便不会轻易地崩塌。趁着震势已缓,任云生在后场大厅快速搜索了一圈,见这里的通路也都被渣石尽数掩埋了下去,只好借一根残破的大理石柱,轻身跃上了二楼。
“看起来这里也没别的路可走了,我们只能跳窗子了,不过你放心,这我还是比较熟的······”任云生正要撞开一扇房门进入,伊莲娜却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角,疑道:“等一下,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哪有人啊?这里这么吵,是你听错了吧?”任云生随口敷衍着,便要离开。
“是吗······”
伊莲娜也有点不太确定,闻言鼓囊了一句后就不去在意了。
事实上她并没有听错,其实是有人在呼救的。
如果伊莲娜都能听见的话,那耳力过人的任云生自然更是不在话下了。就在经过喷泉处的废墟时,任云生清楚地听到了其下传来了细若游丝的呼唤声,他可以确定那呼救的人还活着。
只是他不愿意把宝贵的逃生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就在刚才的几分钟里,已经有不少人死在了废墟之下,多一人、少一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佯装没有听见,撞开了手边的房门,通往室外的窗户近在眼前,这就更没有停下脚步的必要了。而这时那呼救的声音忽然大了几分,仿佛是意识到了任云生二人就要离去,没命价地,嘶哑着嗓子大叫了起来:
“救我······救救······救救我!”
伊莲娜一惊,待欲说话,却见任云生的表情陡然阴沉了下来,凶色毕露,竟是动了杀意。
她适才已经见过任云生对付卢凯塞家族那帮人的狠辣手段,心下不免惴惴,便以为是这呼救的人搅扰到了他。但伊莲娜随即意识到了事实并非如此。
她顺着任云生的视线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透过玻璃往下瞧去,只见七八个姿态严整,背着制式步q的男子停在了正下方,正对着二人这边的窗户指指点点着。
“是······士兵?”
“是士兵。他们好像也听到呼救声了。”任云生后退几步,离远了窗户。表情阴晴不定地说道。
还记得来前的时候,陈桐曾对他特意嘱咐过几句,说:军方很可能会把他们当作投放出来的诱饵,借此追查和金刚有关系的人。明q易躲,暗箭难防,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一点任云生也认可了。毕竟他们能从防守严密的军营中逃出来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于情于理,只有“军方刻意施为”这一个可能。
现如今的情况果然如陈桐所预料的那般,军方真的一直在追踪着他们。尽管任云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谁也不会喜欢恶劣的可能性变成真实。
好在出去的道路都已经被乱石尽数掩埋了,二人出不去,外面的士兵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他们还有着时间去考虑应对的办法。
任云生将伊莲娜轻轻地放了下来,咂了咂嘴,然后从怀中摸出香烟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沉思片刻,最后转过头看向了伊莲娜:
“你有啥好办法没?”
“······”伊莲娜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这家伙沉思了这一会儿,是在想解决的办法呢。
“给我一根烟。”伊莲娜伸过手来,毫不客气地要走了一根香烟,又将面纱随手丢在地上,恢复了那颇为爽利的姿态。
尼古丁安定了她纷乱的思绪,伊莲娜沉默着——现在再想破窗逃出显然不怎么现实了,一旦跳下去,玻璃破碎的声响只怕会立刻吸引来士兵们的围困,两人不确定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