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般说了,自然多说无益。
女孩子起身,压了压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这副对容貌分外看重的模样看的黄石先生直蹙眉:“你……这是做什么呢?”
“美人计啊!”女孩子说着招了招手,扭着腰肢走了。
“她……她干嘛呢?”黄石先生愣愣的看着,一时难以回神。
“她不是说了么?美人计啊!”裴宗之起身,“你总不会以为她美人计当真是准备对我用的吧!至于她要对谁用?你好奇的话,跟着就是了。”他道,“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今日不去当值了。”
留在原地的黄石先生嘀咕了一声:“我也不想去。”而后站了片刻,转了转眼珠,也偷偷出了门。
这一走,直到临近午时才回来,一进门,就对上了坐在院子里,手里抓着一只雀儿在玩的裴宗之。
“你在干嘛呢?”也不知道裴宗之对这雀儿做了什么,即便已经松手了,这雀儿还乖乖的站在原地,不跑,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今天想吃烤黄雀。”裴宗之道。
黄石先生只觉得稀奇,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你要吃烤黄雀,这雀儿怎的都不逃?”
“它想抓捕蝉的螳螂,我正巧路过,看它吃饱了,便抓过来了。”裴宗之戳了戳黄雀的脑袋,“它吃螳螂,我吃它,你说烤黄雀撒些蜂蜜好吃么?”
黄石先生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而是凑到裴宗之身旁,一脸神秘的挤了挤眼:“你猜她去干什么了?”
“谁啊?”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裴宗之问了一句。
“她呀!”黄石先生比了个口型,直起身子,干咳一声,“今儿心情不好,我也不去国子监了,便出去逛了逛,恰巧看到她在街上走,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
“原来你跟踪她。”裴宗之会意。
黄石先生拇指指了个方向:“这个方向往前直走,离此地没有多远,有一处宅子。里头莺声燕语,站在宅子门口,都能闻到脂粉味了,她扭着腰就走进去了,也不见人拦她,你知道是何人的产业么?”
“啪嗒!”一本册子落在了石桌上,黄石先生伸手一番,但见册子里夹了一张叠了好几叠厚厚的一沓纸。
“这是……”
“我画的长安城的地形图。”
“地形图长安城书斋里就有啊!”黄石先生不解,手下却没有停,而翻了开来。
厚厚的一沓纸铺平之后整个石桌都放不下。
“你这地形图画的真大!”黄石先生感慨道,“两张石桌都放不下。”而且画的密密麻麻,一眼看上去,人都有些头晕。
“我这是画给自己看的。”裴宗之说着起身,目光在地形图上扫了一眼,伸手指向其中一处,“可是这里?”
黄石先生比划了一下裴园的所在,而后看了一会儿,但见地形图上,连路旁的商铺都画的十分的详尽。半晌之后,黄石先生点头:“不会错,就是这里。”
“这是权贵豢养美人的宅子。”裴宗之说着,收起了地形图。
黄石先生伸手想要阻止:“我还没看够呢!”
“想看自己画去。”裴宗之将东西收了起来,“宅子的主人是长安城老牌的世族,不过现下几代都已经没落了,袭了祖上的爵位而已。”
“哪一家?”
“安康侯。”
想要去拿地形图的手一顿,黄石先生一脸讶然,“这个时候找安康侯?她要如何个舌烂莲花法才能不被安康侯赶出去?安康侯只有一个独子啊,眼下还死了。”跟安康侯这种权贵不能讲道理,虽然这件事怪不到卫家头上,说起来卫家才是受害的那一个,但人活在这世上,有些人的出身决定了他可以不讲道理。
“你看到她被赶出去了么?”裴宗之反问。
“这……倒没有。”黄石先生愣了一愣,“不过呆了一个多时辰,她便从里头出来了,而后就回去了。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没什么奇怪的。”裴宗之抓着黄雀起身,“这世上的人只要有所图,就有办法。”
……
……
到家的时候,李氏在卫瑶玉的院子门口哭,沙哑的哭声听的人悲戚不已。
周老夫人眼圈红红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倒是一向懦弱的卫同远难得硬气了一回,骂李氏:“够了,你莫哭了。要哭莫在这里哭,回自己房里哭去!让二姐儿听到,心里怎会好受?”
李氏点了点头,表情滑稽可笑的哭着走了。
“六姐儿。”看到她过来,卫同远招呼了一声,“你来的正好,你二姐儿她……她谁都不肯见,将我等赶了出来。她素日里虽是一贯如此,但实则,你的话,她总是听的……”
“我知道了。”安抚了一番卫同远,让周老夫人同卫同远先回去,卫瑶卿深吸了一口气,走入院中,扬声喊道,“二姐,是我。”
沉默良久之后,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你进来吧!”
推门而入,屋子里除了卫瑶玉之外没有旁人,药碗、勺子的碎片摔在地上,卫瑶玉半坐在床头,除了眼圈红,倒是没有如李氏那样歇斯底里的哭。
“我……我其实没什么事。”卫瑶玉撇过头去,感觉到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继续说道,“母亲整天在我屋子里哭,哭的我听得都烦了,听得人都抑住了,所以,才将人赶出来的。”
“其实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坠楼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但那时候,我觉得我好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