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不好啦!隋军……隋军朝我们杀过来了!而且世略钵和毕尔都的数万兵卒,在前带路,显然是要替隋人卖命,对父王不利啊!”
伏顺惊慌失措地跑进了伏允的王帐,禀报了最新的消息。
昨夜伏允与宝髻国国师多桑密谈了半夜之后,多桑便带着随身的几人离开了,伏允不但没有阻拦,反而不许任何人查探多桑等人的行踪。伏顺原以为,父王在接到杨广拒绝他们投降的消息之后,会选择撤离或者是做一些特殊的安排布防,可惜什么都没有。
这让伏顺着实有些惴惴不安。
清晨,山隘中的雾气刚刚散尽,整个天空蔚蓝幽深,朝天隘自南向北地势渐渐降低,其实隋军的行踪,不用伏顺来报告,伏允就能站在王帐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伏允没有理会儿子的惊慌,眯着眼睛继续欣赏着山隘两侧高耸入云的山峰。尤其目光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上流连了一会。
“哎,王上也真是的!大战在即,居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伏膺暗叹了一口气,略显疲惫地摇了摇头。
自从昨晚得知了大隋皇帝拒绝了伏允的归降请求之后,他一夜未睡,再三思量之下,也理解了伏允执意坚守朝天隘的决定。
这是他们吐谷浑人最后一道防御关卡了。且不说隋人的数十万大军,就连归降大隋的世略钵和毕尔都两部加起来超过六万的兵马,单单是他们两个,就很难应付得住。如果真的对朝天隘撒手不管,世略钵和毕尔都一定会在隋人的支持下,杀回西海去,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伏允他们要狼狈而逃的开始了。
朝天隘这种喇叭口的山谷之地,地势变化极大,从外向内,骑兵很难冲锋,倒是替他们拉回了一些防守难度。
“但隋人毕竟有那么多人啊,再加上大世部和乌山部,就算是一点点磨,都把我们消耗没了,王上又凭什么信誓旦旦认为能打败两方联军呢?”
伏膺熬了一夜的眼睛泛红,有心无力的叹了口气。
“伏顺,伏膺!”伏允突然沉喝了一声。
“臣在!”
两人吓了一跳,赶紧朝伏允望了过去。
伏允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脸上浮起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额……这……”
伏顺和伏膺面面相觑,不知道伏允在高兴什么,心中反而越发地不安。
“把咱们的兵马向南再撤三里之地!”伏允威严自信的声音传来。
“什么!”
伏膺大惊,上前一步,劝道:“王上!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几乎是整个朝天隘最开阔平坦的地方,进可攻退可守,如果轻易放弃此地,恐怕很难阻击隋人……”
伏允挥手打断了伏膺,沉声道:“王叔毋庸多言!待会你自然知道本王的用意,速速去做吧!”
“是,王上。”
伏膺欲言又止,眼睛中带着浓浓的担忧,最终和伏顺无奈的去了。
伏允目光冷彻,转向对着朝天隘不断进发的隋军队伍,脸上突然露出了疯狂之色来,喃喃自语道:“嘿嘿,一会儿便让你们尝尝天神之怒的厉害!”
朝天隘之外。
杨浩凝望着这处天山上独一无二的缺口。
巨大的山谷,如同这座龙背一样连绵不绝山脉上的巨大伤口,却成了西北之地牧民进出祁连山的最佳通道。两侧高山耸立,肉眼可见,青褐色的山体上,再往上一截,便是晶莹璀璨的雪山,让人看得赏心悦目,胸中情不自禁,油然而生一股豪情和感慨。
隋军几路大军缓缓进发,在隋军之前,则是世略钵和毕尔都的五万多吐谷浑士兵。
两人归降了大隋,在进攻伏允一事上极为积极,生怕被杨广猜疑,拼命地表现着与伏允势不两立的决心和对杨广的忠心,主动请求为前锋。
杨广当然乐得吐谷浑人自己内部先拼斗一番,便允了两人的请求。
整个隋军之中,除了骁果左军的宇文承基稍微有些遗憾之外,其他的将领都是乐见其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世略钵和毕尔都虽说已经归降,但是寸功未立,此时进攻伏允,正是二人表现和自我证明的机会。所以也没有争着充当前锋。
“圣上,伏允见我大军袭来,主动将兵马撤退了好几里地,看来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哼!不自量力的愚蠢之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圣上,下令世略钵和毕尔都进攻吧,伏允身边只剩下三万余众,臣估计今日便可将伏允擒杀在此山隘之中!”
……
虞世基、裴蕴等人在杨广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着。
杨广没有说话,凝目望着巨大的朝天隘,心生一股感慨,暗暗道:“朕要征服这里,从此就是我大隋的山河!”
就在这时,忽然前方伏允阵中,一队骑兵赶冲了出来,在距离隋军约两百步的位置停下,然后其中的一骑丢下其他人,再次勒马上前了几十步。
“啊!是……王上!”
“伏允!”
最前方充当隋军前锋的吐谷浑降兵,立刻认出了来人正是他们的吐谷浑国主伏允!虽然说他们跟随大世王和乌山王归降了大隋,与伏允现在势不两立,但是积威之下,仍是情不自禁有些退缩。
“好机会!”
世略钵和毕尔都眼睛几乎同时一寒。
这个时候,伏允竟然敢孤身到阵前,如果趁此机会一波冲锋干掉了伏允,说不定可以立刻瓦解伏允的部下。
“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