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八月,陆琛与苏幕从总统府主楼搬到了侧楼,但又并非相隔甚远,理由是,不去打扰他们一家五口的幸福生活,在来是能有一个安静的养老氛围。
这是一个午后,苏幕坐在院子里感受着阳光的余温。
脚边,是陆景行与沈清养的那只大白猫,白猫已经老了。
每日睡眠时间较多,吃东西时才会起来。
总统府的佣人又重新换了一波,那些随她而来的人已经回家养老。
午后,陆琛着一身简单的羊毛衫从院子外走进来,尽管二人年岁渐长,但身形并未有过多变化,无论是她还是陆琛都是个及其注意体型的人。
见他迎着阳光进来,苏幕有一丝丝的恍惚。恍惚间回到了那个繁华的宴会场。
盛夏夜晚,首都总统府宴会厅内宾客云集,来往之间尽是推杯交盏,苏幕身为首都市长之女,免不了出席这场繁重的宴会。
她不喜。
天生跳脱的性子受不了这种束缚,可想走,却没车。
也只能任命忍耐。
总统府的宴会厅,她来过许多次。
但每一次来,都有不同的景象。
夏季有夏季的美,秋季有秋季的美。
冬季有冬季的韵味,春季有春季的艳丽。
但在美,她也没有那种闲情雅致去欣赏。
就想着怎么才能离开,怎么才能溜之大吉。
“慕慕,”她正想着,身后一声沉稳声响起。
她略微诧异,回眸望去。
却见,那人一身正装站在身后,身形挺拔,周身散发着矜贵且独特的气息,望着他的目光,如同深海之中的波浪,是那般的明显而又晦暗,而他身上早已没有了年少时青涩的影子,多的是一份沉稳与内敛。
她正诧异时,只听那人在道;“你一个人?”
她不知道说什么,点了点头。
宴会厅里,丝竹声不绝于耳。
总统阁下陆翎正满屋子找陆琛,却不想这人却站在阳台上及其生疏又尴尬的同人撘着话。
且人小姑娘似乎还在纳闷儿的望着他。
失败,实在是失败。
苏幕望着陆琛,有些纳闷儿,刚刚与她言语那人,到底是不是年少时所相识的那人。
那静幽幽的目光带着些许疑惑。
“你、、毕业了?”陆琛再问,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若是细看,定能看见她指尖泛白。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陆琛蒙圈了,眉头微微紧了紧,似是想知晓具体答案。
“在读研究生,”苏幕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此时,陆琛才发现,原来,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说话软糯糯的小女孩了。
“自己考上的?”他又问。
此话一出,便觉不对,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为时已晚。
他亲眼见道苏幕的面色垮下去了,冷飕飕的望着他,有些许不高兴。
而苏幕想,这人当真是不会聊天。
突兀的打扰她就罢了,还说不了一句好话?
明明是个秋季的夜晚,可陆琛只觉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湿汗,汗湿了整个衬衫。
黏在他后背,有些许难受。
行至二十三载,他陪着父亲走过无数大场面,但却没有哪一次是向今日这般紧张的。
只觉这小姑娘看着自己那不高兴的眼神都都刀子似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试图开口解释。却发现、、、、、、、不得其果。
陆琛年长苏幕三岁,陆家与苏家长辈乃多年好友,且在那个年代住在一个大院里,双方长辈感情深厚时常走动。
陆家,一儿一女。
苏家、亦是如此。
陆琛与苏钦乃挚友又同岁,走动更是密切些。
可每每,苏钦出来,身后总会有个小尾巴,甩都甩不掉。
初见,苏幕尚且不满三岁,小姑娘穿着白净的裙子,脸上、、、、、、、乌漆嘛黑。
苏钦说,那是他妹妹,他知晓他有一妹妹,但不知道、、、小姑娘这么脏。
那是陆琛对苏幕的第一印象,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在见,苏幕五岁,小姑娘长开了,粉嫩嫩的面庞软巴巴了,洗干净的脸庞看起来格外好看。
水灵灵的眼睛,乖巧得人怜爱。
他那日见她时,她正被苏母何丽威逼这练琴。
苏母站在一旁,拿着一根磁条儿,那日,他站在院子门口往里看了好几遍,瞧了又瞧,是刺条儿没错。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钢琴前面,一边哭着一边弹琴,那模样异常可怜,何丽是个严肃的母亲,陆琛不止一次听母亲说过。
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那日上午,他亲眼目睹了小姑娘被逼着练琴的场景。
那日下午,他放学归来,路过苏家院子,见着小姑娘端着一盆鱼缸从屋子里出来,五岁的小姑娘,走路应该是稳妥的。
可能是因为手中端着鱼缸,有些不稳。
他迈步过去,问道;“要不要帮忙?”小姑娘似乎不认识他,撩了一眼,走开了、对、走开了。
他站在后面一脸诧异。
他亲眼见着小姑娘将鱼缸倒进了排水沟,而后拿着空罐缸子大咧咧且还哼唱着曲谱儿回到了家里。
那时,他尚且还未多想。
直至到了晚间,大院里热闹了。
何丽拿着刺条开始满院子找人。
找谁?
找苏幕。
她喜养鱼,那几条鱼养了多年,跟心肝宝贝似的,且不想被苏幕给倒进了臭水沟。
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