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布置的东西全在空旷的地方。这所谓的法事,和叶蔓姗印象里的差距不小。和那些电视剧里的一比,简直简陋到了不行。
就在空旷的地方放了一张桌子,一个香炉。外带着几根蜡烛,一盆清水,连个手摇的铃铛都没有。当然,这红木的桌子,倒是造价不菲。就是不知道阴间里的鬼差,懂不懂阳间的行情。
王友良此时是巴不得天黑,眼神儿直直盯着那屋里的钟表,看着它的指针一点一点挪动着。本来总觉得能多活一秒是一秒,可他现在却是巴不得一闭眼直接到了晚上。一个快七十岁的人了,坐在沙发上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就像是等着老师发糖果吃的小朋友。
“季雨婷的模样,是不是也是这般凄惨?”
路瑶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个刚硬的女孩儿。虽然听叶蔓姗说过,可听说的,再怎么也没有亲眼见到有冲击性。
叶蔓姗缓缓摇了摇头:“她并没有这般可怖。不过,对于女孩子来说,整个头颅都毁了,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她想起季雨婷的小脸,心中就是一揪。
路瑶听了缩了缩自己的脖子。那场面,光是想想都让她受不了。
“唉,因为这事儿,论坛都闹疯了。白让咱们出了次丑!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倒是捞了一波热度。可看着咱们的情形,眼见着是不能长待在学校了。这热度又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了。”她一脸惋惜,像是错过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叶蔓姗赏了她一个白眼儿,伸出指头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说说你,天天琢磨些不着四六的东西。有那份儿聪明劲儿,怎么就不用在正地方。”
“我怎么就没用在正地方了?”路瑶最不喜欢听别人这么说她,好像显得她多么不务正业一样。可她转过头来想想,自己都上了快两年大学了,好像还真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儿。整日里不是混论坛,就是逛街吃嘴,没事儿再睡个懒觉,旷个课。要不是叶蔓姗总拽着她,她连出勤率都得不到保障。
“好吧!我只在你面前承认,确实没干过什么正事儿。”
叶蔓姗故作凶狠横了她一眼,换来路瑶吃吃笑着。
“说起来,学院里那个白娟,也是有够讨人厌了。平日里就没什么事情了吗?专管别人的闲事儿。”
“你自己就是学校舆论的风向标,还好意思说别人?”叶蔓姗话一说出来,自己都想笑。
“也是,等我得了空闲,先把她的ip封禁个把月,看她还嚣张不嚣张。”
“......”
在王友良焦灼不安,急不可耐的眼神中,夜幕终于深了下来。也不知季明朝从哪里搞了几个灯笼,在那桌子四周挂了起来。整个场地变得亮堂了起来。不过这光很是柔和,叶蔓姗偏了偏脑袋,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苏离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不少,看着竟是有种知性暖男的感觉。她一个愣神儿,赶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不知,现在可是能够开始了?”
王友良站在那里,一脸希冀地看着苏离,唯恐他让他再多等一会儿。
“开始吧!”他的声音依旧很冷,让叶蔓姗第一时间认清了现实。
季明朝一身黑色的西装,就这么站在红木桌子前,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符纸。叶蔓姗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穿着西装,和电影里穿着道袍摇着铃铛的道士怎么都重合不起来。季明朝回头瞪了叶蔓姗一眼,屏息凝神,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这闷热的夏夜里,忽然就起了风。
他指间的符纸猛然腾起一朵幽蓝色的火苗,随着风势不停摇摆,任由那风怎么吹,这火苗也没有一丝要熄灭的意思。他用符纸引燃了香炉中的细香,烟雾袅袅,一股子浓郁的香气顿时就弥漫开来。
“将你的头发给我。”
王友良闻言,直接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扯,直接扯下了一小撮儿。他本就稀疏的头发被他这么一拽,直接秃了一块儿。
叶蔓姗此时倒是不笑了。这老人急于见到自己孙子的念想,不是能够让人发笑的事情。
季明朝接过头发,往那仍旧燃着的符纸上一放。火焰猛然升腾而起,将那一小撮儿头发席卷了进去。片刻之后,连同那符纸一起燃尽,化成了一片黑灰。季明朝将黑灰收起,放在了王友良的手上。
“搓开它!”
王友良听了,二话不说就将那黑灰放在手上使劲搓了起来。
“记住,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过了时间,必须送他上路。这灰就是你的护身符,一旦它没了颜色,你就会被阴气入体,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当场身死!到那个时候,阴兵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阳寿未尽。”
“知道了!”他带着急切,眼睛不住在四周搜寻,唯恐错过了自己孙子的身影。
季明朝看着他那模样,也知道说再多都是白费,只能取了柳叶,抹在了他的眼上。
他终于能看见了!
王友良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想摸,却又不敢触碰宁宁的身体。他唯恐自己的手就这么从他的体内穿了过去,让他的孙子心中涌起伤感。
“宁宁,爷爷,爷爷终于又看到你了!”
宁宁哭了!他钻进爷爷的怀里,使劲儿抹着自己的眼泪。
“爷爷,我真想你了!你们为什么都看不到我,我总想着和你说说话,可是不论我怎么说,你都不理我。爸爸不理我,妈妈也不理我。宁宁是不是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