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云彩’竟聚散成了一个人形···黑发如瀑,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星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带着几分清冷,又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温昀瑾不由得看呆了!
“不要乱动,修养几日便可痊愈!”端起地上的污水盆,俯下身来在那人的耳边说道。
“温昀瑾···”
“什么?”
“温昀瑾···我的名字···”
“好,我知道了···”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日,我便与卜裕树在这观月楼中照看着那重伤的温昀瑾,淮绶也在第二天赶了回来,还带着贺澜公主的一封信和那块鹤蓝玉。
在信中,静萱写满了对我的想念和感激,也讲述了她在贺澜国的幸福日子,信的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两滴干涸的泪痕···
卜裕树对我也没了先前的厌恶,反而变得有些依赖,只是,自那日地下城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唐祺风的影子,那间破败的当铺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间崭新的米铺。
原本正在建设的鹫生门分舵也只留下些断壁残垣,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到温昀瑾的伤势终于养好了,我们也到了启程分别的日子。
这天,天空才刚过破晓,淮绶就早早的备好了马车,停在了绮凤楼的后院门口,见我从楼上走了下来,淮绶就老远的吆喝起来“王爷!您起来啦——!”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喜悦。
“都收拾好了么?”
“嗯,路途虽不远,但也算不得近,前些日子淮绶已经出街置办了一些行囊,以防不备之需!王爷先前遭奸人迫害,险些丧命,如今梵茵朝中党派众多,淮绶遵照王爷的吩咐没有将您的行踪提前告知女皇!
相信,等王爷您回到梵茵之时,女皇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淮绶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手中装套马车的速度。
正逢此时,卜裕树和温昀瑾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王爷,我们今日就要返程了么?”卜裕树的眼神忽闪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嗯,此地已无流连之处,是时候回去了!”伸出手捋了捋油亮的马鬃,低声说道。
“可是,王爷···”
“小的温昀瑾恳请与禄王爷随行!今生愿意为奴为仆侍候王爷左右——!”这次,还未等卜裕树开口,身后的温昀瑾便跨步前来,一下在跪倒在了马车之前。
我沉吟了片刻,眉眼轻抬,眼前的男子褪去了初见时的邋遢,换上了一声素色公子袍,银白色的长发随风舞动,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人道为王享天伦,不知苦楚难登天···朝堂之事,尔虞我诈,比江湖更为艰险,你当真要与我同行?”
“是!温昀瑾愿伴王爷左右,衷心侍奉,不得有二!”温昀瑾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没有一丝闪躲。
我收回了目光,没有言语,只是翻身跃上了马车,撩开轿帘,躬身钻了进去···只留得马车外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反应。
“还不上车,在做什么!”
“是!王爷~”“多谢王爷!”话音刚落,三人这才舒展开来,相视一笑,看来这几日的养伤,倒是让这三人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嘴边勾起一抹笑意,温昀瑾与淮绶一人一侧坐在了车板前,卜裕树紧跟着撩开轿帘,坐在了我的身旁。
“驾——!”一声策马扬鞭起,卷土飞踏绝尘去···
一路无话,马车穿过喧闹的集市,离开了城门,撩开轿帘,看着身后熟悉的街景逐渐远去,曾经的一幕幕如同走马观花般在我的脑海中飞略而过···
在现世,我是个孤独而自卑的女孩···在这异世,我第一次体验了青春懵懂的悸动···喜也罢,忧也罢,这就是人生不是么?
马车颠簸着,从日初奔向了日落,在即将进入梵茵的地界之前,驾着马车的淮绶转身向后撩开了轿帘,脸上露出了些许为难的表情。
“王爷,孟岚城内的马大多都是西域来的‘花架子’,看样子···我们得在这休憩一晚了!”
“无碍,这般也好!”想来,这车上的两个伤员伤势才不过刚愈,就如此劳累颠簸,恐怕会吃不消,我点了点头,示意淮绶在一处路边的茶肆停下了马车。
撩开轿帘,跳下马车,转回身朝着站在车板前的卜裕树伸出手来,虽怯得红了脸,但卜裕树还是将手伸了过来,可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我的身后,淮绶和温昀瑾的脸色陡然一僵,很是不自然的别过了头去。
将马车拴在了路边的木柱上,寻了一张空桌,唤来小二来了两壶龙井,就着官道上卷起的滚滚沙尘,赏着西边山头那最后一抹的夕阳霞光,内心竟也感到了悠闲自得的惬意。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跑过来一个衣着褴褛的女人,她的肚子高高的隆起,似乎是已有了身孕,在她的身后紧跟着三两个男子一边叫喊着一边追了上来。
“王爷,您看!这该不是光天化日在强抢民女吧!”卜裕树有些不忍的望着我问道。
“王爷,用不用淮绶···”
我伸出手挡住了淮绶的话,低声道“先不要妄下断言!”
眼看着女人快要跑到了茶肆,一旁为我们倒茶的伙计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疯破娘怎么又来了?!”还未等开口询问,远处跑来的女人口中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