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庄是稷东皇母亲的陪嫁产业,位于皇城外的品雨湖畔,占地四百多亩,清一色的紫檀香木,层层落落,木香中尽显皇家的典雅。可是在今夜,平日湖畔飞舞斑斓的流萤,和潺潺不息的虫鸣都消逝不怠,无数名墨甲寒盔,煞气隐隐的皇家侍卫,肆无忌惮的巡视着皇庄四周百里方圆,如同细细密密的渔网散布开去。
稷云禅与稷东皇来到皇庄门口时,拱卫着他们的暗卫,足足报出了九种不同的口令,此时稷东皇的眼中,终于露出了彷徨惊哧的惨然,:“父皇...父皇....柯儿她....她可是已经...?”稷东皇停步不前,颤声的看着稷云禅的背影。
“东皇,如此失态,你叫我如何放心将这万里江山尽付你手啊!”稷云禅慢慢转身,看着终于失色的儿子。
“父皇....父亲....那是柯儿,你告诉我柯儿可好?”稷东皇毫不在意稷云禅的语义,失态的低声喝问。
正在此刻,两扇厚厚的大门,“咿呀呀”被四名内卫推开,一名黄须黄的内侍天官,恭立在台阶上,“两位陛下,皇太后与天后娘娘已经双双下了懿旨,请勿用堂大尊者和灵柯谷大长老前来听令,嘱咐老奴在此恭候,陛下快快随老奴到紫藤阁吧,大长公主......公主殿下...情况堪忧啊”说着,这位世代伺奉皇家的黄天官,早已是涕泪满面。
稷东皇迈着跄跄的步子,穿堂入室和稷云禅来到紫藤阁前,望着阁前那位站立的黑衣大汉,终于勉力定了定神,心智一清,摘下腰间紫玉蟠龙佩,递给身边暗卫领,“你们不用跟进去,马上接管此地暗卫,如若有违逆者,杀。再者持此玉佩调遣明台六军戒备,兵不卸甲,马嘴上嚼,去。”
听闻身后稷东皇的应对,稷云禅露出今夜第一次欣慰之色,脚步一轻,快的向内走去。
此际正是三伏季节,但堂内却升起暖炉,紫藤阁的寝室中,皇太后尹韵坐在紫檀明心榻前,双手握着躺卧在榻上女子的右手,呜呜掉泪,皇后姚夕云玉脸早已失色,频频回望着堂前站立不安的黑衣大汉。
向着黑衣大汉,微微一点头,稷东皇就闪身进了内室,只觉得汩汩热气涌来,定神望向床榻中梦魂牵挂的人儿,却见稷灵柯骨瘦形消,不成人形,小腹高高隆起,只有一双大眼隐约间展示着昔年的灵动。
灵柯瞪着大眼睛,看见稷东皇进来,咧嘴想要微笑,却可能不小心扯动腹部,低头轻咳起来。
双拳嗖的攥紧,稷东皇猛地一低头,转身飞掠到堂前,顿时庭中撼海摧山般的拳风呼啸回荡,伴随一阵狂咆,“苏悲笳,你他***个蛋,这就是你信誓旦旦的宠爱相护,这就你当日峰前给我的保证,你....你这个畜生,王八蛋......有种你出剑啊!!”
稷东皇身形似电,疯咆乱吼,意态痴狂,追着黑袍壮汉拳拳夺命,苏悲笳面目含悲,闪身退避,没有一丝当年的傲意,口中轻喝:“大哥,大哥,你听我说,此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我......”
“住手,你们两个成何体统,混账,都跟我进书房来,听见没有!”稷云禅大喝一声,不看庭中闻声愕然,随即默然愧对,斗鸡似的两位绝顶高人,转身走出紫藤阁,向端吾堂走去。
“悲笳,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接到柯儿的灵鹊,赶到此地就见到如此境况?请你也体谅一下我们老父长兄的心情,有什么为难尽可说来,你们二人都是柯儿至亲之人,她病重在床,你们却在庭前生死相对,让室内一班妇孺如何以对,都疯了吗?混账,东皇你给我坐下,我们从长计议,先把柯儿病情缓过来再说其他。”端吾堂内,稷云禅对着两人劈头盖脑的教训着。
稷东皇此时早已定下神来,心思电转,起身对着端坐的苏悲笳躬身道歉,“妹夫,大哥刚刚对不住了,你和柯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请你直言相告......可是搭上了什么了不得仇家,我稷东皇不才,伏尸百万的代价昆吾皇族还是给得起的,必然给你和小妹讨回公道!是不,父皇?”说着,稷东皇心中怒意和愧疚又再泛起。
稷云禅目中幽芒闪烁,沉默不语,但是起伏不定的胸膛早已是怒海沉涛,东极昆吾皇族执掌仙灵一脉牛耳至今,何曾受此屈辱,堂堂东极天女,皇室明珠,如今骨错形消,生死两难,真是荒谬之极。
“岳父...大哥...,我苏悲笳也是薄有声名,岂能是任人欺凌之辈,更何况是事关柯儿。此事主要起因还是三百年前我反出青丘,那时我......”苏悲笳虎目垂泪,向着二人说起一段秘闻。
原来青丘苏氏,祖传之下以白狐为尊,青狐次之,黑狐是最底层的族人。苏悲笳出生就是白狐之身,天资卓然,备受族中器重,但是生性洒脱不羁,痴迷画卷,不愿受制于族规,偷走远赴西漠。
一日,苏悲笳在西6大漠遇到传说中的飞沙黑云煞,被狂风刮进一处连绵千里的群山中,醒来就处身在一座千刃高的巨崖下,但奇怪的是,这时巨崖已经开始坍塌,涯壁雕刻着万座神人石像逐渐次第化为飞灰。恍惚间,苏悲笳就如魔怔般,举起被碎石割得鲜血淋漓的双手,按在山崖上,轰隆巨响不断,青白冷冽的光柱冲天射入云层,而苏悲笳被震得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悲笳醒时,警觉自己已经退化为狐身,更惊人的是自己已经进化为八尾神狐。不过,不解的是,身上的狐毛有一半尽数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