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怔怔看着,只见纸上还留着一个红艳艳的唇印。
这女人,一定是天亮以后,自己还在熟睡的时候离开的,她梳妆打扮以后,写了纸条,留了唇印。
想到这里,伸手摸摸嘴唇,摊开手一看,只见手上有口红。
她离开的时候,吻了自己。
冷谓笑了。
这女人,怎么喜欢到处留记号?
想到这里,忽然隐隐觉得不妥,一下子想起宫本良子,想起她在自己胳膊上留下的那个牙印,急忙伸出胳膊一看,只见那牙印已深入肌肤,隐隐留下一个青色印痕。
冷谓舒口气。
这个记号,可万万不能让丁清看到。否则她追问起来,刨根问底,可实在不好回答,倘若她发起飙来,只怕大事不妙。
冷谓穿衣起床,洗漱完毕。
想了想,来到厨房。
饭还是要吃的,这女人那么早起床,给自己做了饭,还特意留了纸条,嘱咐自己,一片真心,情意殷殷,总不能辜负了她、她若是回来看到自己没吃,一定是心中好生不悦,只怕又要数落自己。
来到厨房一看,只见锅里留着一碗稀饭,还有一盘小菜。
冷谓德信,蓦地里暖和起来。
他一向天马行宫,独来独往,江湖漂泊,随遇而安,此刻似乎有了家的感觉。
冷谓拿了筷子,端起饭菜,来到房间坐下,慢慢吃着。
一边吃,一边沉思。
这几日一直在战斗,一场战斗接着一场战斗,一直经历着生死考验,此刻放松下来,竟有一丝丝迷茫。
接下来该如何?
当然是打鬼子,杀日本人!
然则又该如何出手?
院子里轻轻一响。
冷谓微微一笑,知道是丁清回来了,她的脚步声,他听得出来。
丁清手里提着一个包,推开门,看到冷谓在吃饭,抿嘴一笑,道:“起床了?好好吃,算你乖。”
冷谓微笑道:“我本来就很乖的。”
丁清笑道:“是么?没看出来。”说着话,走过来,将纸包放在桌上,打开来,取出一张报纸,铺在桌上,取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卷纱布,一瓶酒精,还有一小瓶药棉,放在报纸上。
冷谓笑道:“你要办医院还是开药店?”
丁清笑道:“脱衣服。”
冷谓眨眨眼睛,嘻嘻一笑:“脱衣服做什么?还要再来么?我可不行了,昨晚很累的,你知道的。”
丁清一怔,哪里想到他会说出来这种混账话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丁清一转念,忽地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下子红了脸,一顿足,怒道:“你欺负人!”转过身去,身子微微颤动,一颗心怦怦乱跳。
她昨夜才初经人事,将自己给了他。从昨夜到现在,想起来仍是如同做梦一般,痛楚中有快乐,忐忑中有甜蜜,失去中有得到。总之心里是五味杂陈,复杂至极。
此刻听他言语中调笑自己,不由得又喜又恼,一时中说不出话来。
冷谓起身走过去,从背后把将她搂在怀里。
丁清闭上眼睛,抓着他的手,心中乱跳,呼吸轻柔。
冷谓伸出舌头,轻轻伸进她的耳朵里****,丁清身子一下子软了,倒在他怀里,浑身软绵绵,没有丝毫力气。
冷谓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昨晚对不起。”
丁清呼吸急促,嗯了一声,仰起头,一双妙目紧紧盯着他,轻声道:“为什么说对不起?我不要你说这三个字,我愿意的。”
冷谓头伏在她肩膀上,低声道:“我怕我承受不起,辜负了你。”
丁清转过身子,定定看着他,轻声道:“我要你必须承受我的爱,可我不许你负我。”
冷谓看着她。
丁清道:“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冷谓点头,嗯了一声。
丁清道:“永远永远?”
冷谓重重道:“是!”
丁清嫣然一笑:“那你还怕什么?”
冷谓嘻嘻一笑:“我怕你将来不要我了。”
丁清抿嘴一笑,眼波流转:“那可说不好,你要是对我不好,在外面勾三搭四,沾花惹草,我就将你开了,永永远远不理你。”
冷谓心中一动,一下子抱紧她,轻笑道:“你放心,我不敢,万万不敢。”心中忐忑:“要你放心,我自己首先不放心自己。”
丁清依在他怀里,闭着眼,将脸贴在他胸前,摸到他伤口,急忙道:“快过来,我给你换药,处理伤口。”说着,拉着冷谓来到桌前坐下。
冷谓解开衣服,露出胸前伤口,笑道:“你还会护理伤员?”
丁晴笑道:“我学过呀,在军统特训班学过。咱们做特工的,有时候负了伤,不方便去医院,那还不得自己处理伤口。”说着,伸出手,轻轻解开他胸口纱布,轻声道:“疼吗?”冷谓微笑,摇摇头。
丁清打开酒精瓶子,一边取药棉,取出药棉,蘸上酒精,轻轻在伤口擦拭,手法轻柔熟练。
冷谓笑道:“你以后可以改行当护士,那我一定天天赖在医院里,腻在你身边。”
丁清轻笑道:“呸,没一句好话,好端端跑到医院做什么?你就这么咒自己?”
冷谓嘿嘿一笑,一转头,看到报纸上一条大大的新闻,上面写着:日酋白川小则拟于明日抵沪。冷谓眼中寒光一闪,沉吟不语。
丁清细心给他包扎伤口,柔声道:“你以后千万要小心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冷谓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