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楼里已经亮起了灯。
冷谓看岩井少郎激动得语无伦次,声音颤抖,心中暗自好笑,点点头,沉声道:“呦西,很好,你坐下罢。”
岩井少郎迟疑着不动,望着冷谓,低声道:“长官,您是......”
冷谓知道岩井少郎摸不清自己的身份,始终心存疑虑,必须想法子打消他的疑虑,让鬼子放松警惕,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当下微微一笑,从腰间摸出一把枪来,轻轻放在桌上,盯着岩井少郎,淡淡道:“岩井君,你认识这把枪么?”
岩井少郎双手捧起那把枪,凑到灯下仔细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双手颤抖,望着冷谓,啪地立正,大声道:“龙泽中佐,卑职不知道您大驾光临,适才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卑职感激不尽!”
冷谓看岩井少郎一见这把枪就脸色大变,诚惶诚恐,对自己的态度更是谦卑恭敬,又听他叫自己“龙泽中佐”,心道:“原来被自己打死的那个鬼子狙击手叫龙泽,只不知他的全名叫什么,又有什么来历?这个鬼子错认自己是车上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死鬼子叫什么龙泽的,正好将错就错,真是天助我也!”心中暗自思量,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岩井君,你如何认识这把枪,又如何能认出我?”
岩井少郎望着冷谓,一脸仰慕崇拜之色,两眼放光,大声道:“报告龙泽长官,当年皇军举行全军比武,所有皇军勇士都登场亮相,较技比武,大家各施所长,各展神通,最后有三个勇士技压全场,脱颖而出。天皇给这三个勇士每人御赐了一把配枪,这把枪就是其中之一。天皇钦封这三人为帝国勇士,并晓喻全军,谕令全军以这三位勇士为榜样,勤学苦练,奋勇争先,人人都争当勇士,为我大日本帝国建功立业!”
冷谓脸露嘉许之色,点点头,淡淡道:“岩井君,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
岩井少郎望着冷谓,眼睛里说不出的仰慕敬佩之色,大声道:“这三位勇士,一个现在日本国内,在天皇陛下身边,担任御前一等侍卫,保卫天皇陛下的安全;另一个在关外东北,在关东军担任射击教官;而第三位,现在就在中国,此刻就在这里!”
冷谓神色淡然,心道:“原来车上这个死鬼子竟然有这般来历,哼,什么狗屁帝国勇士,还不是被老子举手便灭了?!总有一天,老子要将剩下的那两个鬼子也杀了!老子先去东北,杀了那个什么狗屁射击教官,再直接杀到日本,杀了狗屁天皇,顺便灭了那个什么狗屁御前一等侍卫!”心中暗自盘算,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岩井少郎望着冷谓,大声道:“这第三位帝国勇士,就是您,龙泽西郎中佐!”说完,上前一步,双脚一并,啪地一声立正,双手捧着枪,恭恭敬敬捧到冷谓面前。
冷谓微微一笑,接过枪,收入腰间,淡淡道:“岩井君,没想到阁下竟然一眼就认出我来,好眼力!”
岩井少郎大声道:“龙泽长官,卑职今天遇到您,真是三生有幸!当年卑职还是学生,在帝国陆军大学学习,教官给我们讲过您三位的英雄事迹,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从那一刻起,卑职就立志以您三位为楷模,做一个像您那样的勇士!”
正说着话,几个伙计端着菜上来,开始摆放,那几个汉奸急忙上前帮忙。
冷谓眼看几个伙计给自己这桌和吴铎等人那一桌都上了酒菜,冲吴铎等人使个眼色,淡淡道:“岩井君,不要那么客气,坐下罢!”
岩井少郎急忙道:“嗨!龙泽长官,请您用餐,卑职陪您好好喝几杯!”
冷谓微笑点头,岩井少郎坐在冷谓下手,那几个汉奸也纷纷落座,满脸谄媚,眼巴巴望着冷谓。
岩井少郎端起酒杯给冷谓敬酒,冷谓也不推辞,酒到杯干,极是爽快。
一个汉奸站起来给冷谓敬酒,冷谓理也不理,板着脸,重重哼了一声,拿起筷子,大口吃菜,毫不客气。
那个汉奸端着酒杯站在那里,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至极。
岩井少郎见此情形,急忙打圆场,笑道:“龙泽长官路途劳顿,不胜酒力,咱们先请龙泽长官吃些饭菜,待会再敬酒不迟。”
那个汉奸连声道:“哈依,哈依!”嘿嘿干笑两声,放下酒杯,坐了下来。
岩井少郎转头望着吴铎等人,笑道:“你们几个一路服侍龙泽长官,辛苦了!好好地吃喝,大大地吃喝!”
吴铎等人听不懂日本话,不知道岩井少郎在说什么,看到冷谓动筷子开吃,跟着吃了起来。
岩井少郎和那几个汉奸刚从酒桌上下来,已经吃得满嘴流油,喝得五迷六道,这会儿根本就吃不下去。冷谓正好大快朵颐,一桌子菜基本都被冷谓吃了。
岩井少郎一心巴结冷谓,指望着冷谓提携自己升官发财,因此曲意奉承,不停说着仰慕敬仰佩服的话,谀词潮涌,刻意讨好。
冷谓大口吃喝,随口敷衍。
那几个汉奸坐在那里,看着冷谓大吃大喝,听着岩井少郎和冷谓说话,跟着傻笑。
冷谓一边吃,一边注意着邻桌吴铎等人的动静,只见吴铎等人都在埋头大口吃喝,那个姑娘却随便吃了几口,停下筷子,低头坐着。
冷谓知道那姑娘甫遭巨变,父母双亲惨遭鬼子杀害,她自己又被鬼子凌辱,情绪定然不好,心中一定对鬼子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