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谓嘿嘿笑道:“说的是。我给你说,这段日子我最爽快的就是今天,最舒服的就是现在!”吴蕙嫣然道:“那是,你今天可把鬼子害惨了。你昨夜和陈司令说到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今天用了几计?”冷谓微笑道:“这个得你帮我算算,我算术不行,不是我的强项。”
吴蕙微微一笑:“借尸还魂,金蝉脱壳,李代桃僵,鱼目混珠,以假乱真。”冷谓笑道:“还有一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运筹帷幄,破阵杀敌,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全身而退,毫发无损,那可是兵法的最高境界。”吴蕙微笑道:“你就吹,我怎么看你有点小骄傲,这可不好。不过你今有功,我就不扫你兴,由得你吹牛,反正不上税。”冷谓嘿嘿一笑。
吴蕙微笑道:“我以前从没想到会遇见你这样的人,更没想到还有像你这样打鬼子的。”冷谓微笑道:“好话坏话?是褒是贬?”吴蕙抿嘴道:“苏东坡有一句词:谈笑间......”冷谓接道:“樯橹灰飞烟灭。”两人同时大笑。冷谓笑道:“这回我听出来了,夸我呢。不过,周郎周公瑾我可不敢比。”吴蕙娇笑道:“你不是周郎,你是蟑螂,臭虫。”冷谓哈哈大笑,道:“可惜,可惜!”吴蕙奇道:“可惜什么?”冷谓笑道:“你若姓乔,我便姓周,周郎。”吴蕙一怔,瞬间反应过来,冷谓用周瑜和小乔的故事调戏自己,登时飞霞扑面,瞬即脸色一沉,嗔道:“你瞎说什么?你在胡说吧,我就下车,自己走。”
冷谓今日机变百出,大展神威,让鬼子灰头土脸,吃尽苦头,此刻心中意得志满,得意洋洋,身旁佳人在侧,幽香微闻,因此上fēng_liú浪子本性便表露出来,忍不住出言调笑,话刚出口,便已懊悔不迭,此刻看吴蕙花容变色,听她语气冰冷,赶快低头,专心开车,一句话也不敢说。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雪花飘飘,寒风萧萧。
过了一会,吴蕙微笑道:“我在你面前就像个傻子一样,根本猜不到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更想不到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冷谓听她语气和缓下来,心中一宽,道:“再点支烟,我累。”吴蕙拿着烟火,笑道:“我有个问题,你若老实回答,我就让你抽,不然我就连烟带火都给你扔了。”冷谓叫道:“别,千万别,我现在困死了,就靠它提神。你问,我一定说。”吴蕙微笑道:“你把那两个鬼子脸上弄得那么恐怖,是不是想故意吓我?”冷谓微笑道:“好好的,我干嘛要吓你,我有那么坏么?我把那两个鬼子弄得面目全非,是要让鬼子认不出来,把他们当成咱们,你我才好趁机脱身逃走。”吴蕙微微一笑,给他点燃了烟。冷谓美美吸了一口,笑道:“其实我对那两个鬼子也不错,我让他们死后穿着军官服,升官了,不过是到阴曹地府去当官,也算对得起他们了。”吴蕙抿嘴微笑。
冷谓道:“对了,这次就你一个人来配合我行动,其他人呢?”吴蕙微笑道:“行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冷谓叹口气,道:“你们还是信不过我。”吴蕙低声道:“陈司令和我对你都是信任的,我们早已把你当成了自己人。不过,这是我们的纪律,你别生气,好不好?”冷谓哼了一声。
吴蕙看他神情不豫,柔声道:“你别这样,就算天下人都不信你,我也信你。这次出来执行任务,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说去哪就去哪,天涯海角,龙潭虎穴,我都随你去。”
冷谓听她语气殷殷,情意恳恳,心中一动,转头一望,只见她目光闪亮,深情款款,正凝视着自己,见他望来,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冷谓心头一颤,急忙转头,眼前闪过丁清的影子。眼前吴蕙这副小儿女情态,自己昨天刚刚在丁清身上看到过,如何不明白此中深意?心中一荡,急忙收敛心神,专心开车。
吴蕙听他半天不说话,抬起头,轻声道:“你怎么会说日本话?”
冷谓笑道:“就知道你会问,你这一路一直想问这句话,我一直在等你问,可你就是没问。”吴蕙嗯了一声,轻声道:“我是怕你多心,怕你生气。”冷谓淡淡道:“其实这没什么奇怪的,几年前我去过日本,呆过一段时间。”吴蕙一呆,道:“那你......”停下了口,看着冷谓。冷谓微微一笑:“以后有时间我再告诉你。前面就到上海了,只怕还得委屈你一下。”
吴蕙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冷谓笑道:“也没什么,继续装伤兵,咱们去鬼子医院。”吴蕙一愣。冷谓笑道:“咱们现在是鬼子伤兵,满身是血,不去医院还能去哪?”
到了城门口,只见日本兵和几个伪军正在盘查过往行人。冷谓停下车,探出头叫道:“重伤员,医院的干活,快快地!”一个日本兵跑过来一看,吴蕙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胸前一大片血迹。挥了挥手,几个伪军急忙搬开路障放行。冷谓开车就走,一路不住探头出去叫道:“让开!让开!快让开!”路上车辆行人纷纷让路。拐过几个弯,到了日军医院门口,探头叫道:“送伤员,快!”门口站岗的日本兵看到这情形,急忙放行。
冷谓开车进了日军医院,将车停在后院一个隐蔽处,低声道:“那会我让你扒的鬼子衣服呢?”吴蕙道:“在这呢。”冷谓脱下身上衣服,道:“给我一件。”吴蕙笑道:“官?兵?”冷谓笑道:“我这人喜欢当官,官迷。”吴蕙嫣然一笑,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