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车内四人,高荚三郎的头被打爆了,坑坑洼洼的脸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杀”字,三个日本宪兵被人扭断了脖颈,头软软垂在胸前。
车前地上,还躺着一个日本宪兵,头脸被打得稀巴烂。
宫本力直和羽根小树,春田梅子和武藤英章,四人看到这情形,都是呆住了,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们,如此手法当真可惊可怖,饶是这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也是被吓住了。
这时,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四人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只见晴气二胤倒在地上,面无人色。原来晴气二晴气在后面赶来,看到四人站在那里,下车走过来,一眼看到眼前这情形,不由得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羽根小树和武藤英章急忙上前扶起晴气二胤,心中不免鄙夷:“什么宪兵司令,简直就是个草包,胆小鬼,没出息。”
其实这两人都冤枉晴气二胤这个宝宝了。晴气二胤之所以如此脆弱,半是害怕,半是因为高荚三郎的死,而他是高荚三郎的顶头上司,怎么能脱得了干系,又如何摆脱得了责任?定然是被彻底撤职查办,因此晴气二胤万念俱灰,这才如此失态。
宝宝心里的苦,有谁能知道啊?
宫本力直慢慢走上前,扶着晴气二胤,道:“司令官阁下,不用太担心,高荚君的死是一个意外,也是因为他狂妄自大,不听人劝,没事找事,咎由自取,不能怪到司令官你的身上。”
晴气二胤听到宫本力直这样说,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说到了自己的心里,一下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道:“对,对,宫本君,这个你说的太对了,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宫本力直道:“没事的,司令官阁下,这件事请您如实向大本营和军部报告,我愿意和您共同署名,联名呈报。”
晴气二胤一下子感动得稀里哗啦,哽咽道:“宫本君,好兄弟,太仗义了,知音那!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患难见真情,遇事知兄弟,你真是太好了,大大的好人。这个,以前都是我的不对,对兄弟你多有不敬之处,请你多多原谅,以后你我就是铁打的交情,过命的兄弟……”
这时晴气二胤带来的一队日本宪兵已经赶到,宫本力直没时间听他叨叨叨,大声命令道:“快,清理现场,好好安顿高荚君和这些帝国军人的遗体。”
晴气二胤此时对宫本力直已是感激莫名,对于宫本力直越权命令自己宪兵司令部的手下,一点也不以为忤,大声叫道:“快,执行宫本大佐的命令,快!”
春田梅子走过来,阴沉着脸道:“你们看。”说着将一个沾血的纸条递给晴气二胤。
晴气二胤接到手里一看,颤声道:“巴格!这个黑狗又留条挑衅,宫本君,你看看。”说着,将纸条递给宫本力直。
宫本力直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君子报仇,立马就报。已杀五个,还欠五个。算账清楚,概不拖欠。只多不少,绝不吃亏。黑狗字。”
春田梅子冷冷道:“这个黑狗,今后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晴气二胤关心自己的责任问题,急忙附和道:“对,是的,春田机关长,你那么能干,谍战经验丰富,是我大日本帝国之花,第一支花,宫本君是帝国第一刀,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们二位了。”他将二人都夸奖一番,不偏不倚,这当口这两人他谁也得罪不起。
春田梅子淡淡道:“好说,司令官阁下,你放心,你给大本营和军部的报告,我也愿意共同署名。”
晴气二胤大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当下连声道:“呦西,呦西,太好了,眼下上海局势复杂多变,严峻之极,我们三人,你我他,必须同心同德,抱团取暖;三个机构,宪兵司令部,梅机关,特高课,必须精诚团结,通力合作,这才能共度危局。”
春田梅子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望向宫本力直,宫本力直也正望向她,四目相对,都点了点头,心中均想:“不错,晴气二胤这个草包,这几句话说的还是不错的,抱团取暖,不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那些日本宪兵正在清理现场,搬运高荚三郎那些鬼子的尸体,春田梅子突然脸色一变,失声叫道:“不好,还有五个,绝不拖欠!”
宫本力直一下子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快,回宪兵司令部!”
等到几个鬼子开车冲回宪兵司令部,远远看到大门口两个卫兵倒在地上,宫本力直不等车停稳,一把拉开车门,跳下车,拔出腰间长刀,双手举着,冲进了宪兵司令部。
春田梅子拉开车门,一手举着枪,一手举着刀,飞身一跃,跟在他身后,冲了进去。
只见里面满地都是尸体,留守的十几个日本宪兵都是被人一刀割断咽喉,倒地毙命,血流了一地。
宫本力直双目尽赤,举着刀,一步步走过去,四下搜寻着。
春田梅子也是红着眼,拿着枪,举着刀,到处查看。
搜索一圈,不见一个人影,两人凑到一起,相互望着对方,都是惊怒交集,恐惧之极。
两人的心都已沉入无底深渊。
冰冷的夜。
春田梅子和宫本力直呆呆站着,心中都是懊恼悔恨痛苦交加。
他们两人不可谓不聪明,不可谓不尽职,可是偏偏样样落入对方算计之中,处处坠入对手圈套之内,事事都比对手慢了一步,被对手牵着鼻子走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