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衣食住行都是问题,出门在外除非乞讨,否则没银两可不行。
两人一路走一路考虑赚钱的法子。
洛明光调侃道:“不如我们当街卖艺,你看胸口碎大石怎么样?”
说着掩唇偷笑,“要不再回去,上山抗个大石下来?”
赵衍看她忽闪着睫毛娇俏可人的样子,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喜悦感,伸手捏捏她的脸颊,道:“好,我负责抡锤,你负责负石。”
洛明光哈哈大笑:“衍哥这样可不厚道,不等你一锤子砸下去,大石头压也要把我压死了,抡锤的自然该换做我!”
“抡地动吗?”赵衍反应极快地接道。
洛明光的笑声一顿,干咳两声:“……”
“这法子不好,咱换一个。其实以衍哥你的容貌,往那一站,大姑娘小媳妇的还不恨不得把全副身家都送给你。”
赵衍屈指在她脑门一敲,“那还不如你衍哥我躺那儿装一装死尸,你插个草标卖身葬兄。”
说完轻轻皱眉,把自个儿媳妇卖了这话他大约是昏头了才说的出口。
洛明光又是大乐:“这个可以,等银钱到手,衍哥你再把我半道劫回来,这样咱们就人财两得了。”
赵衍也失笑:“转一大圈多费工夫,还不如明强!”
“诶,不如咱们临时落个草,扮一扮强人山贼?”洛明光立刻道。
“好,”赵衍看着她一笑,大手在她脖子后一扣,“我先抢个压寨夫人回去!”
这人真是!调戏她成了家常便饭了都。
谈笑间渐渐走上官道,来往的人立刻多了起来。路上行人有徒步而行的,有坐着板车的,有骑着青驴的,也有骑马的,坐马车的。
赵衍和洛明光靠着路边说说笑笑,一路颇不寂寞。
两人这样的穿着打扮、气度神采,若说富贵,偏偏连个代步工具也没有,一个奴仆也未带。说是普通百姓,任谁看了都觉不像。
所以格外招眼也是必要的。赵衍对这些明着暗着打量的目光视若无睹,洛明光偶尔还会冲正巧逮着的目光颔首而笑。
走了一会儿,日头渐渐升高,烈烈金乌撒下烈焰万丈,照得人无所遁形。
赵衍举起手臂,用垂下的袖子遮挡在洛明光头顶,嘴里道:“好不容易白过来,别再晒成腌菜团子。”
这话叫原本想道谢的洛明光住了口,什么人呀,明明好心好意,总是怎么中听怎么说。
路途遥远,赵衍总这样举着袖子也不是事,洛明光看到路边杨树在微风中翠叶哗哗作响,心中一动,让赵衍去折几个枝条来,拿在手里三扭两扭,扭成环状,又在路边采几朵野花装饰在上面,自己戴在头顶。
又编了一个没插花的给赵衍,赵衍说什么也不戴。
洛明光才知道这家伙臭屁哄哄,居然很注重形象!
走了片刻,身后传来清脆的马蹄声,洛明光回头看去,只见一队人马渐行渐近,约有十来骑的样子,中间行着一辆朱漆马车,四周帷幔垂垂,轻纱顺风飞飞。
洛明光暗自羡慕一下大日头下能乘车的人,扭回头继续赶路。不多时那车便追了上来,马车前后骑士一色劲装,胯下马儿皮毛油光水滑,煞是气派。
那马车四壁上镶着雕花窗,窗橼上图案精巧细腻,透过窗格,里面轻纱内美人儿云鬓雾鬟,倩影纤纤。
年轻的车夫旁坐着个青衣小鬟,头上戴着遮阳的帷帽,帷帽前的轻纱向两侧打开,露出娇俏的一张脸。她双脚在一侧晃荡着,嘴里磕着瓜子,不停将瓜子皮吐得四下飞散,间歇还和年轻的车夫说着话,唇角不时露出笑靥。
赵衍一只手绕过去,手掌撑开挡住洛明光好奇的视线,脑袋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道:“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哦。”洛明光收回视线仰头浅笑,又道:“知道了。”
这是提点她免受别人小视,她知道好歹。
赵衍嘴角噙着笑,收回手之际顺手在她脑袋上揉一揉。
那车队行了一射之地却突然停了下来,少倾,从马车上下来两人,向二人走来。
方才坐在车前的青衣小鬟手里搀着个姑娘,那姑娘十五六岁上下,生得明艳妩媚,相貌甚是出色。身上穿着淡黄色的斜襟短襦,下面是紫色的十幅湘裙,黄紫二色看起来格外鲜亮。身上禁步佩环镶金嵌玉,行走起来叮咚脆响。
主仆二人径自走过来,行到近处,那少女微一瞥赵衍,又急忙收回目光似不敢多看,把视线挪到洛明光脸上,停步屈膝一礼,道:“冒昧问一句,不知二位去往哪里?”
怕误会似的,忙又加了一句:“哦,小女子没有恶意,因见二位大热天赶路辛苦,欲邀二位同行。小女子出自青县李氏,欲回青县家中,不知与二位可否顺路?”
那青衣小鬟一双分外灵活的眼停了转动,直勾勾盯在赵衍脸上,小嘴微张,显然是看得呆住了。
洛明光转眼看看赵衍,心道,这李姑娘明显是冲这位华丽丽大孔雀来的,不然路上多的是老弱病残,人家干吗单挑他们年轻体健的同行?
暗想长得好就是占便宜,仰头看过去,似是等他拿主意,双眼中却满满盛着戏谑。
赵衍回视她,不答那李姑娘,问道:“累不累?若走不动搭乘一段无妨。”
这么大的日头,有车坐谁愿意走路呀,洛明光便露出大大的笑脸,转头看李姑娘:“我们兄妹要去赵州,也不知路不路过青县?”
“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