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楼岩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
黑色斗篷仿佛看见了昔年的自己,开口厉声叫住了他,“慢着!”
楼岩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阁下还有事?”背对着黑色斗篷的楼岩,就这样让声音传了过来。
“你在祭奠的时候,烧了两堆纸。”
黑色斗篷的声音虽然沙哑,但一字一句清晰可鉴,“除了祭奠你白师伯外,祭奠的还有谁?”
在黑色斗篷心中,这呆头呆脑的臭小子,莫不是在凌风阁中,看了最后那一抹飞血的无像画,连自己这个三十八代阁主,也一并拜祭了?
若真是这样,黑色斗篷心中,真有深深无可奈何之感。
“另一堆纸钱,我是借着拜祭白师伯。”
楼岩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情绪也瞬间黯淡了不少,“烧给我,已故爷爷的。”
楼岩说完,没有停留,继续朝清风院的方向走去。
“回来!”
见这小子如此的倔,黑色斗篷大喝一声,止住了楼岩的步伐,然后他的声音变得柔和,“来和我一起烧纸吧。”
闻言后楼岩愣了一下,他从未想到这个天海宗七长老,会对自己提出如此要求。
跳动的火堆旁,楼岩与黑色斗篷两人,不断把钱纸投进飞舞的火蛇,眼睁睁的看着纸钱瞬间灰飞烟灭。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黑色斗篷朝楼岩问道。
“楼岩。”
“哪个言?”黑色斗篷如同在查户口。
“岩石的岩!”楼岩如是答道。
由于家族盗墓,大量亲人意外死亡。楼岩的爷爷不想失去最后的这个孙子,希望他的命,如同镇山之石,拒海之岩,那般坚毅顽强。
像石块一样,坚毅硬朗的活下去。
“除了你爷爷,你还有什么亲人在世?”
黑色斗篷没有看楼岩,又随口问出了一个问题。也不知道为何,在黑色斗篷心中,有种想了解这个臭小子的冲动。
楼岩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向身前的火堆中投入纸钱。
“那么你要习惯,今后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
黑色斗篷不知是在回答楼岩,还是在陈述自己的经历,他之所以浑身上下罩着漆黑的斗篷,或许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孤独的身影。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单单是为了活下去。”
楼岩的声音也很低,他如今活在世上的目的,不仅仅是生存这么简单。
“为了理想?”
黑色斗篷手中,三张纸钱触碰火苗后,开始熊熊燃烧照亮了楼岩低着头的脸,就在变成死灰的一瞬间他说道,“还是为了,所谓的仇恨?”
楼岩没有答话,抬头望向无尽夜空,他也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所谓的力量,还是忠诚?
梦想,还是仇恨?
这些东西在自己心中,都不是那么重要。
如果让自己用所有东西去换取,楼岩就算压上自己的命,都想让自己的爷爷能起死回生。
除了两人相依为命的牵挂外,楼岩还想弥补自己曾经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良久楼岩才开口道,“我么?我只是不想,背负着内疚与遗憾,一路走下去罢了。”
“如果你问我,活下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楼岩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辰般银光闪闪,“我只想坦荡的走下去,无论去哪里,都不再有遗憾!”
“遗憾吗?”
深邃的斗篷下,楼岩看不清黑色斗篷的脸,但凭他比之前更加沙哑的声音判断,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触碰到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
黑色斗篷眼中,再次看见了那个,让自己终身遗憾的画面。
“小子!”
黑色斗篷向楼岩问道,“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楼岩警觉的问道。
“一个关于你们掌门墨尘,当年的故事……”
……
君武866年。
东临靖州。
天丈山,大风关!
关内,六千帝王城精锐修士枕戈待旦,迎接着随时爆发的血战。
两月前,靖州大风关的天丈山结界突然开始减弱,到今日为止,大风关一带的结界,只有原先强度的一半不到。
按这个速度再过一月,大风关一带的天丈山结界,便会彻底消失。
亚荒世界,天丈山把世界一分为二。
天丈山以南,是东临二十三州。
天丈山北,为雪荒八部。
无数年来,东临与雪荒二者之间,之所以能大体相安无事,处于一个相对平衡隔绝的状态。
原因只有一个,壮丽雄伟的天丈山,是亚荒世界最大的天然结界。
结界之强,让东临与雪荒之人,去到对方地界,实力永远只有原来的一半。
至于为何如此,千万年来,无人窥晓天丈山结界的秘密。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继任凌风阁阁主的天海宗七长老,此刻来到大风关找前任阁主,也是七长老的师兄白不仇叙旧。
那时,白不愁在帝王城任七狼后补,归于帝王城五虎高将军账下。
七长老在大风关时得知,此刻帝王城发生了一场惊天动乱,帝王城城主,死于左圣破军圣将白起的剑下。
不过镇守大风关五虎之一的高将军,以及他麾下的将士都归为左圣统领。在他们心中,根本无人相信,赤胆忠心天地可鉴的左圣白起,会造反!
若不是大风关天丈山结界出现异状,身为五虎的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