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的?还是一位没见过的姑娘?”
刚好带着大师兄来品尝一下无华楼的新菜麻辣柚子皮,才放下筷子,漱了漱口便听到了玉瓶说有人上门找她,还是一名玉瓶没见过的姑娘...
池净想来想去想不出来是谁,毕竟她认识的人,玉瓶也都见过的。“可有说找我何事?”
“说是谢救命之恩。”玉瓶道。
“救命之恩?”池净挑了挑眉,难道是...她?“让她进来吧。”
“好的。”玉瓶道,走了出去,还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救命?”将离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懒洋洋地看她一眼,总算说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应该是我以前救过的那位姑娘,她当时失血过多,我...额,点了她的穴位替她止血,又喂她吃了些药。”池净轻描淡写地道,虽然石头师兄已经知道她的血的作用,大师兄知道也无妨,但...
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她希望大师兄以常人眼光看她。
将离轻轻地点头,仍坐在原处静静呷着茶,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果不其然,进来的确是那牛轲廉守护着的那名唤冰慧的姑娘。池净抿了抿茶,不发一语地打量着她。
上次匆匆救了她,也没顾得上看清楚她的长相。如今仔细瞧来,这姑娘上等之姿,眉眼间懵懂却有一抹执拗,有些拘谨但又有礼。
“池姑娘。”她见了池净,眼前一亮,心中一阵激动走了上前。也不知是这上京的一路来走得艰辛,还是被熊追被狼吃的恐惧还未完全退散,她眼圈微微发红,看到池净竟像见了亲人一般,语带哽意:“我可算找着你了。”
池净笑了笑,示意她坐下,又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冰慧喝了一口茶,茶香直沁入心肺,她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不由得有些赦然。忙又站了起来,迅速在地上跪了下来便开始磕头:“小女子冰慧,多谢池姑娘救命之恩!”
“起来吧。”被跪得都习惯了,池净淡淡地道,又问:“你独自一人前来?”
牛轲廉也放心啊?
“是。”想想确实有些后怕,冰慧瑟缩了一下肩膀,这细微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池净双眼。
“我救你是举手之劳罢了,冰慧姑娘实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来寻,我差人送你回去罢。”这姑娘印堂与人中处皆泛着不寻常的红,但这红中却萦绕着一股黑气,只怕近来是要遭劫了。
还是差人送回去吧,不然那牛轲廉以为是她拉拢不成,对冰慧下手那可就不好了。
“我不走,池姑娘,我是来报恩的!”冰慧一听急了,得人因果千年记,“池姑娘,我想要报答你!”
“我什么都不缺。”池净失笑道,眼里总算有了一丝笑意。这姑娘虽然满脸桃花煞,但看来心思倒是真的单纯。
“可是...”冰慧有些沮丧,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间无华楼的生意很好,池姑娘看起来也很富有,身边端茶递水的确实也不少。可她也的确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报?
她仍跪在原处,丧气地低下了头。
“冰慧姑娘,你先起来说话。”池净朝左右的婢女使了使眼色,两名婢女上前将冰慧扶了起来。“这样吧,若我将来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便差人寻你,可好?”
单纯归单纯,这姑娘可不能在她这里出事,不然她怕牛轲廉这个大力士把自己撕了。
“这...好吧。不过池姑娘不需要差人送我,”帮不上忙也就罢了,不能再麻烦池姑娘。冰慧轻咬下唇,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我与同村人一同前来,如今也可一同回去,互相有个照应。池姑娘不必为我费心。”
“哦?难道你是与牛轲廉一同前来?”这么说,牛轲廉是在外面等着她吗?这样也能说得过去。因起义一事,牛轲廉将自己视为大奸之徒,不愿意见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嗯...是的...”冰慧小声道,生平第一次撒谎实是心里有些不安,但转念一想池姑娘误会了也不无不可。
“那好吧,”有牛轲廉护着冰慧,那她就不操这心了。池净朝她点了点头:“那冰慧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那...池姑娘你需要我的时候请一定要来找我,我...”冰慧有些自卑地低了低头,又下定决心似地抬了抬头,道:“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池净道,想了想,望了望将离一眼,犹豫片刻后,“你抬起头来,我仔细看看你,免得以后认不出来。”
将离果然好奇地朝她望了过来。小师妹这是在...当着他的面调戏女子吗?
冰慧闻言不疑有他,忙抬起头来,一双大眼带着羞涩。池净看了又看,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一片黑暗,看不到东西。
她明明看到了冰慧脸上的煞气极浓,为什么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终是开口再确认一遍:“你真的跟牛轲廉在一起?”
“是的,池姑娘。怎么了?”冰慧脸红了起来,再次低头。
那俏脸微红的模样儿,看在池净眼里,却被误认为了娇羞。“罢了,你走吧。”
...
“师兄,刚刚你也看到了吧?”冰慧走后,池净却心神不宁起来。
“jiān_shā。”那是被jiān_shā之相,将离不甚热衷地道,又静静喝自己的茶——反正又与自己无关。
她若是派人跟着冰慧,牛轲廉那性子必定认为她是在派人监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