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虚通道长。”
并不惊讶他知晓自己已醒,池净徐徐睁眼,感觉到脸上的面纱已不知何时掉落了何处。
“贫道实在对池姑娘好奇得很,但姑娘身边高手如云,不得已出此下策将姑娘请到贫道处做客,”虚通笑道,转过头来望着仍屈身于木箱中的池净,“望姑娘莫怪。”
“呵呵。”池净道。
“贫道曾在北县中停留过数日,一日无意间路过一间大杂院...”虚通并不介意她脸上的鄙夷之色,反而心情甚好地开始跟她闲话家常起来。
“哦。”池净闭目养神,掩去眼中的惊慌。他把孩子们怎么样了!
“呵呵呵,姑娘不用担心,贫道并未对那些孩子做什么...只是,贫道内心真的万分好奇,为何可爱的小鸟们已经被折去了翼,世间竟有人能将断掉的翅膀接回来?”虚通道。
呵呵,东离里的每个道士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哦,是吗?”池净抬了抬眼皮,懒懒地应道,“那可真是能人呢。”
“呵呵呵...”虚通闻言,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说老道士,”脑里有根筋“啪”的一下断了,池净不耐烦地打断道:“你能不能别老是“呵呵呵”“呵呵呵”的,听起来难听又烦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笑声多令人恶心啊?”
“...”虚通的笑凝结在脸上,下意识地假笑道:“呵呵...”
一顿,第三个“呵”勉强止住,他扯了扯唇角,终是笑不出来。
“直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劫财?劫色?”池净讽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大杂院的孩子们的情况,又从京城赶到固城,还特意备好了能克制她的mí_yào,让那两兄弟得以成功将她掳来,如此大费周章,绝不是为财为色。
“池姑娘果然快言快语,好,那贫道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些孩子们是你治好的吧?慕容公子也是你治好的吧?”虚通道,本来又想惯性地“呵呵”两声,想想又作罢了。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池净淡然道,在这淡然下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他连慕容公子的事也知道?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贫道在慕容家可是亲眼看到姑娘用血来治慕容公子呢。”虚通来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半张被毁的脸,得意地一笑。
“无稽之谈,你怎么不说我是神仙?”池净冷笑道,心里慌乱不安。他怎么看到的?当时房里明明只有她和慕容箴!
“你是不是神仙,贫道不知。但你的血到底能不能救人,很快自会有分晓。”虚通笑着,满脸的横肉此时哪还像平日般和善可亲?他
狰狞地笑了起来,取过一旁的匕首,匕首上的寒光让池净心房阵阵紧缩。
“你要救谁?”池净力求镇定,但话里无法抑制的那丝颤抖出卖了自己。
眼前一个恍惚,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所冰冷的研究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当一具行尸走肉...
“呵...”有些得意忘形,虚通笑道,用匕首敲了敲手中茶杯,“很快你就知道了。不要害怕,小姑娘,贫道会轻些...”
金属与瓷器的碰触间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响声,却令池净有耳鸣之感。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感,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手臂缓慢又快速地滴进虚通的茶杯中。
该死的!她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拼了这条命跟虚通同归于尽,要么赶紧想办法逃!
虚通并没有人性,他若知道了她身上的秘密,恐怕她只会过得比研究所里的日子更惨!
可是她还动不了...药效还没过去...
她不想死,不想死在这渣道士手上!惟今之计只有逃了!池净乖巧地任他取着血,却偷偷地打量着这个山洞的布局,与洞外环境。
可是她连人带箱被放置于此山洞中,要看到洞外的情况简直难如登天。
...
茶杯已经盛好了小半杯血。
虚通满意地笑了,很有良心地点了她的穴位替她止血,温和地道:“不要害怕。”
她别过脸,面露疲倦地闭上了眼。她逃不掉这样的命运了吗?
虚通来到那断气没多久的两兄弟面前,蹲了下来将杯中血分别倒入那二人口中。他蹲在二人身边,用一双探索的目光紧紧锁定这两兄弟,连眨眼都不舍得。
片刻,兄弟二人的胸口处皆同时动了起来,他们大口气大口气地呼吸着,呻吟着醒了过来。虚通眼中迸射出一道光芒,他动了动唇,仍持着茶杯的手竟抖得连茶杯都握不住了,任由那茶杯掉落在地。
他因激动而无法平静的胸膛不断地起伏着,看起来那样子竟比地上二人更痛苦般。
“大...大哥?”那车夫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舔了舔口中鲜血,为什么他的肚子不疼了?
“我们...没死?”另一车夫道,也茫然地看向自家兄弟。他记得他们兄弟二人明明...
“哈哈哈...”虚通突然大笑起来。
“大哥,是那道士!”死而复生的车夫惊呼道,先前那一幕的回忆瞬间回到脑中,那道士在银票上下毒!
“你这个臭道士,我们杀了你!”另一车夫撑着身子朝虚通扑了过去。
“呵呵呵...”虚通却笑眯了眼。心情大好地右手一个用力,将手中匕首送进那车夫心脏,未等他反应过来,又同时用左手射出另一把飞镖,直射进另一车夫的心脏处。
死而复生的二人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