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穷凶极恶的强盗太多,可供打劫的对象却太少,这实在是让有志于投身打劫行业的人们很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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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些既难啃又缺乏油水的英格兰小村庄相比,在战火浩劫之中依然基本保存完好的巴斯城,实在是一只非常令人垂涎的大肥羊——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座聚居了几万人口,积聚了大量财富的城市。据说城内的战略物资储备仓库,有着足够十万人吃一年的粮食,还有大量可以用于取暖的煤炭和煤油。甚至光是城里那些完好的房子,就已经让荒野中的流浪者们羡慕不已:如今可是能够活活冻死人的冬天了啊!
之前,昆塔.金姆上尉已经跟另外几股黑人武装团伙临时联手,结伴攻打过一次巴斯城,虽然一度成功闯进了市区内,放火烧了不少房子,从民宅中劫掠到了一些食物和燃料,还有几个用于“娱乐”的年轻女人,但终究还是没能站住脚跟,也没能打进城里的食品仓库,而是灰溜溜地被城里的国民自卫军给赶了出来。
再接下来,巴斯市民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以惊人的速度修筑了环绕整座城市的街垒,战败后徘徊在郊外的昆塔.金姆上尉一伙人,就更加只能望而却步——虽然这种充其量只相当于巴黎公社水平的街垒,在二战时代的列强正规陆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然而昆塔.金姆上尉和他的部下们,也已经不再是那种能够随时召唤飞机、坦克和重炮掩护的正规军了。对于他们这些手里只有一些手枪和步枪,连机枪都没有,重火力基本为零,连子弹都是打一枚少一枚的溃兵团伙来说,想要攻陷这样的街垒,哪怕把所有人填进去都是不够的。
眼看着打进巴斯城吃肥羊已然无望,昆塔.金姆上尉只好带着他的连队,还有另一些前来投靠的黑人,继续在英格兰西南部的荒野中游荡,日子过得是惨不忍睹——此时已经入冬,开始飘起了小雪,田野里没有任何农作物或者野菜可供采集。想要狩猎吧,除了偶尔能打到几只鸟,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猎物。原本在英格兰乡下的牧场里,应该还有一些散落的牛羊,可惜如今早已被饿急了的人们屠宰一空。
在饥饿的驱使之下,被逼急了的昆塔.金姆上尉,甚至冒着患上辐射病的风险,带着部下进入核爆后的城市废墟之中搜索食物,可惜依然收获寥寥——就算在这些被烈火焚烧过的城市废墟里,原本真的还有一些能吃的食物没有被毁掉,此时也早已被核爆中幸存的当地难民给洗劫殆尽了。
依靠着田野里捕捉来的老鼠,还有废弃牧场里的牲口饲料,以及之前藏着的最后一点食物储备,昆塔.金姆上尉和他的部下总算是勉强熬到了圣诞节,但再接下来的话,就怎么也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你让昆塔.金姆上尉怎么办?总不能去吃人肉吧!
好吧,如果真的饿极了,昆塔.金姆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动这等邪恶的念头,但眼下似乎还没到这一步。
所以,他如今又一次来到了巴斯城外,远远地眺望着那道看似难以逾越的街垒——不过,跟上次突袭巴斯的时候相比,他身边有了更加强大的盟友和火力,足够打破城内国民自卫军的这道单薄乌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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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鬼天气真是太冷了!脚趾头都要冻僵了!那些德国佬还没把大炮摆弄好吗?”
凛冽的寒风之中,昆塔.金姆上尉哆哆嗦嗦地咒骂着。因为这阵子一直吃不饱,弄得他感觉自己身上格外缺乏热量……低声地嘀咕了几句之后,他从腰间摸出了自己的不锈钢军用扁酒壶——上次从一座庄园地窖里抢来的威士忌,在前天就已经被全部喝完了。如今他的酒壶里装着的,是一种战争年代的黑市里特有的邪恶饮料,拿原本被充作防冻剂成分的工业乙醇,掺入一些人工甜味剂混合配制成的“私酿代用酒”。看成分就可想而知,这东西的口感糟糕至极,据说还有微量的毒性,但不管怎么说,它好歹也是酒。几口喝下去之后,昆塔.金姆上尉就感觉肚子里一阵暖洋洋的,四肢也不再冻得那么僵硬,整个人都似乎舒服了许多。
回头看看,说好了提供炮火支援的德国人,到现在还是没搞出什么响动,而负责从另一个方向进攻城市的阿根廷人和墨西哥人,同样也没有什么动静,不知是埋伏得足够隐蔽,还是根本还没到地方——说起来,黑人、德国人和拉美人联合起来,在不列颠的土地上偷袭一座英国城市,这场面也真是够讽刺的了。
同盟者没有行动,黑人们自然也不会蠢到率先出头。既然暂时无事可做,昆塔.金姆上尉只得命令部下就地休整,然后,他便从背囊里摸出几块老鼠肉干,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咀嚼起来——虽然在他的贴身口袋里还有几块军用巧克力,但那是最后的应急口粮,不到万不得已,昆塔.金姆上尉实在舍不得动用。
所以,他一边啃着腥臭的老鼠肉干,一边试图去想一些过去的事,好忘却此时味蕾正在经受的荼毒。
昆塔.金姆上尉出生在路易斯安娜州首府鸡腿堡,不,是新奥尔良堡郊外的一座小农场里,小时候虽然住得很普通,穿得也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