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一把扯掉了口里面的木棍,抽出了腰刀挥舞着喊道:“儿郎们,冲啊——!杀啊——!有人取了南唐主帅李弘冀首级的,赏千金!”
金钱是最有效的催化剂,在这种金钱的诱惑下,一众武卫军的士卒嗷嗷叫唤着就冲到了前面,剩下的那些被临时征发来的守卫也不甘落后也挥舞着手中的兵刃闯进了南唐军的大营。
进了营帐,这些被金钱迷昏了眼的南楚军,舞着刀剑挨个帐篷杀了进去。
周恒作为武卫军的统帅自然是走在了后面,提着刀,在几个近卫的簇拥下慢悠悠的进了大营,看着自己手下在那里砍杀,想来加官进爵也指日可待了,到时候什么徐威,还不得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进了南唐军大营,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听到刀剑相交的声音,也没听到哀嚎声,只看到自己的麾下在那里乱窜,到处搜寻。听到的只有属下的回报:
“将军,没人——!”
“将军,这里也没人!!!”
“将军,这里全是是用稻草套的盔甲!!!!!!”
……
从听到第一声没有人的时候,周恒的心就猛地凉了,随后属下的接二连三的回报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整个南唐大营都没有人。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快撤——!”
还没等手底下的武卫军有什么反应,只听“砰砰砰——”三声炮响。四周的夜幕里忽的齐刷刷的燃起来了数不清的火把。
“不要放走了一个!”夜晚寂静下,这声号令显得格外的洪亮。
立刻的,从四面八方,持续不断的箭雨就扑面而下,南楚军此番本是偷袭,自然没有携带什么防御用的盾牌,一下子根本无从抵挡这漫天箭雨,只能是祈祷着不要射到自己身上。
“啊——”
“救命啊——!”
“我中箭了!谁来救救我啊!”
……
整个南唐的大营里,响彻的是南楚军的哀嚎。
等到漫天的箭雨好不容易停息了,基本上武卫军各个都挂了彩。
周恒刚想抬脚往营外跑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才发觉自己的大腿上也中了一箭。
还没等南楚军松一口气,南唐大军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马踏嘶鸣声到处都是。
本想趁夜色前来劫营,结果反而被人给奇袭,这真的是一败涂地。
弩箭的破空声,马踏声,刀剑入肉声,哀嚎声,整个场面一片的混乱。
南楚军现在是彻底的将不知兵,兵不识将了。
周恒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只听得耳畔一声“将军小心——!”
一个南唐骑兵挥舞着腰刀,策马突骑上前就要来取周恒的性命。
幸好一旁的亲兵猛地将周恒扑倒在地,躲过了这夺命一击。
两个亲兵舞着佩刀护在了周恒面前,暂时抵住了这骑兵的进攻。
“大人,快走——!”
剩下的两个亲兵架起周恒就往外面冲去,周恒现在庆幸的是还好自己刚才落在后面,没有进入的太深,现在还靠近南唐大营的入口。
南唐军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营内溃散的南楚军,自然而然的忽视了这小股往外突围的南楚军,周恒在这两名手下亲兵的拼死护卫下,夺路而逃。
虽然有少部分的南楚军逃脱了,不过剩下被困在大营中的武卫军和临时征发的壮丁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数千以逸待劳的南唐军犹如饿虎下山一般,扑了向了彻底沦为猎物的南楚军。
这八百武卫军,加上一千临时征发来的壮丁,先是挨了一场箭雨,接着又是一片的混乱,哪里能是这李弘冀手下洪润二州嫡系精锐铁骑的对手。武卫军本就被徐威徐大将军欠了半年的粮饷,此番若不是周恒许下了只要出城就再加半年的粮饷,要不也不会有这么些人肯出来,此番彻底的混乱了,也顾不得那所谓粮饷,只想着保命要紧,而那一千的壮丁根本就是良莠不齐的,在后方摇旗呐喊还行,真的上了沙场立刻就回了原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南楚这上千的人马,就这样要么成了南唐大军的刀下的亡魂,要么就抛了兵刃跪地求饶。
南唐军顷刻间又重新控制住了大营。
主帅逃脱了,作为副将的陈逸之自然被南唐众军士重点关照,先是被按在地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拳脚,接着又被用拇指粗的麻绳给捆的结结实实的,这才被推到了李弘冀、李从嘉的跟前。
“吾命休矣——!!!”陈逸之闭上了眼,等了半天却也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刀落下来。
睁开眼一瞧,只见面前两个身穿明黄色甲胄青年模样的将领正在打量着自己。
见陈逸之睁开了眼,其中一人开口问道:“看你这身甲胄,应当还是一个不小的官吧。”
虽然之前在徐威面前畏畏缩缩的,不敢言语的,但这个时候面对南唐军,陈逸之倒是颇为硬气,梗着脖子道:“要杀便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这般态度倒还真的出乎了李弘冀、李从嘉两兄弟的意料。
“还真是硬气,去把那位给请上来。”李从嘉对着身后自己的近卫说道。
听到李从嘉吩咐,蔡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跟随在皇子身边已久的沈清河立刻会意,下去准备了。
看着南唐军在这忙碌,陈逸之反正打定了一个主意,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投降,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哼——不管是谁,老子都是大楚的将领,生是大楚的人,死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