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遂此番统领的大军是拱卫京城的左卫军,大军行动缓慢,而李弘冀的兵马乃是驻扎在紧邻南楚的洪、润两州州兵,所以李弘冀和李从嘉轻车从简的,在李弘冀的亲卫护送下快马向两州赶去,不过两日的功夫就将李景遂的大军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李从嘉可没有习惯骑这快马,再加上上次的打马球的后遗症,见到这马便打憷,李弘冀也懂得,特意为自己这六弟寻了辆马车,让李从嘉在上面能安稳的坐着。
官驿——
奔波了一天,一行人总算是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龙泉驿。
一大队的马队,再加上官家旗号的提前通传,这驿丞早早的便率属下迎上来。
李弘冀在驿卒的服侍下下了马,看了眼这驿站,只见墙上都已经落上了蜘蛛网,整间驿站竟瞧不见一个往来的商贾,只有这几个驿站的差役在这候着。李弘冀面露不悦:“驿丞,可是你疏于管理!?这好好的驿站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听闻这话,驿丞的脸都垮了,在一旁苦笑着解释:“殿下,您是不知道,这一带荒凉偏僻,常有歹人出没,截击来往的商队,咱们驿站这里缺银少钱的,又缺乏驿兵,只能勉强守住这驿站的平安,根本无力护送商队周全,每每往来的商队从这驿站里出去不远就被歹人给劫了,久而久之,这商队从这儿经过的也就少了。”
这倒还是李弘冀第一次听闻,奇了:“你没有将此间情形向上官反映?”
驿丞闻言都差点儿跪下了。“殿下,就算您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不向上官反映,那反映的文书估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只不过都石沉大海罢了。”
这里面想来必有一番缘由,不过此番只是路过,还有大事,李弘冀也不想纠缠着,“去做些饭菜,本王好早些吃了休息。”这里的官长看来是要换上一拨了。
驿丞一手接过了李弘冀手里的马鞭,一面就吩咐手下去准备饭食,打扫房间。
这驿站的菜肴自然是不能和宫里面相比,不过是一只土鸡,加上一些山野瓜果。吃罢了,又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这一天的疲惫,李从嘉这才美美的躺在了床上。
点上了一盏油灯,看着那豆星般的火光在那里摇曳。
这个时候外面不合乎时宜的传来了“咚咚——”的两声敲门声。
“谁!?”李从嘉一下子翻身坐起,手摸向了床边放着的佩剑,这种乱糟糟的时代,毕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六弟,快些起来!”门外人的言语间充满了急迫。
自家大哥!?这么晚了还能出什么事不成?李从嘉翻身下床,一把开了房门。
还没瞧清外面的状况,便一把被李弘冀给推了进来。“大哥你……”李从嘉还未说完,剩下的话给噎了回去,这一下进来的有李弘冀和手下的七八个护卫,身上都穿戴上了甲胄,手里面也都提上了强弓硬弩。
看到这想来也是出了大事。
李弘冀进来便将桌上的油灯吹熄,接着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对着外面瞄了两眼,见外面暂无动静,这才回过头来,对着一脸茫然的李从嘉叮嘱道:“老六,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刚才外面放哨的守卫回来禀报,瞧见树林里有不少人在鬼鬼祟祟的向这面张望,恐怕待会会有意外。”
这种月黑风高杀人夜也让自己碰上了!?李从嘉心中一凛,关乎到自己小命的时刻,可不能大意。那一套明光铠虽然防护的极为周到,但是穿脱实在是太过于费事,没个人在旁帮衬还真做不到。
现在间不容发的,李从嘉赶紧打开了包袱里,翻找起来,记得琉璃还为自己准备了另一件的,果然在日常的衣物下面找到了一件皮甲。一旁的护卫也赶紧替这位郑王殿下穿戴起来,虽然这件皮甲的防护的效果远不如那件明光铠,但在这种危急关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穿戴齐整,又拿起了桌上的佩剑,李从嘉这一刻仿佛军神附身,第一次经历这种凶险,感觉自己的血都在燃烧:“大哥,恐怕我们要计划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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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树林子里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一群山野汉子挥舞着各种武器,呼喊着冲进了驿站。
没有遇到半点儿抵抗,一脚踢开了驿站的大门,数十个汉子举着火把就冲进了驿站的前院。
一个为首的汉子在手下簇拥下站在一辆推车上面,开始了胜利后的发号施令:”弟兄们,这里面都是好东西!咱们也好几日没开张了,今日就一次赚个够本!“
乌拉了一下,这些汉子得了首领的命令都一下子四散开去,挨个搜寻每个房间。
首领站在这高处,享受着这占领官家驿站的感觉,甚至都开始幻想将来攻下城池,自己也过过裂土封王的瘾。
事与愿违,这伙汉子搜寻了半天却连一个人一个包裹都没有找见,只得又聚了回来。
“大当家的,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没瞧见什么值钱的东西。”
首领从车上条了下来,摸着自己的短须,来回的踱步:“奇了怪了?傍晚的时候明明瞧见有一队商贾进来的,就算商贾不见了,这驿站里的官长和兵丁怎么也都不见了!?”
“老大,这里一点影子都没有!”
一个没有发现,两个还没有发现这真是奇了怪了,首领都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