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明白,可是银梭却心知肚明,不过她揣着明白当糊涂,一边躲闪着吴春燕的扫帚疙瘩,一边可怜兮兮外加委屈吧啦的问:“奶奶,我什么时候骗家里的钱了?”
“你当老娘是傻子,到现在还想蒙混过关?”吴春燕见银梭到现在没有半点认错之意,心中怒火更盛,下手也就更重了。
银梭直往唐振华背后躲,眼泪汪汪的辩解道:“我没有!我真的不明白奶奶在说什么!”
吴彩云见吴春燕盛怒,不敢撞枪口,就用胳膊肘子暗地里撞了撞唐振华,小声道:“你这个做爸爸的就打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死?”
唐振华闻言,连忙拦腰抱住吴春燕,让她动弹不得,打不着银梭:“妈,有话好好说,银梭怎么骗家里的钱了,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吴春燕怒吼道:“她跟我和老头子说,史得志要二十块钱才肯帮我们,结果刚才史得志家的泼妇说,她家男人只拿了十块钱的辛苦费,那多的十块不就是被银梭私吞了吗。她这不是骗家里的钱是什么,我冤枉了她吗!”
唐振华老实,一听吴春燕这么说,也就相信了银梭真的骗了家里的钱,正要教训银梭,吴彩云已经抢在他的前头开口了:“我说妈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上了史得志媳妇的当!人家故意这么说,就是叫咱们家里自己打起来!你看她刚才跑来闹事,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咱们头上,好像她家男人是个大善人似的!要不是妈好口才,现在咱们家就被她讹上了,五十块钱哪里打得了他们娘儿几个,非得倾家当产不可!”
吴彩云帮银梭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字里行间拍吴春燕的马屁,吴春燕最爱听人说她精明能干有魄力。
吴春燕听了吴彩云的话觉得有道理,可是拉不下脸承认,于是说道:“你少花言巧语替银梭说话!哪天被你的宝贝女儿卖了你还在给她数钱,她的心眼可不是一般的多!”嘴里虽然不饶人,可是没再拼命挣扎着要去打银梭了。
吴彩云暗暗冲着唐振华使了个眼色,唐振华就松开了吴春燕。
吴彩云赶紧冲了一杯红糖水双手奉给吴春燕:“妈,刚才骂史得志家里的那个贱人辛苦了,喝杯糖水吧。”
吴春燕一副大功臣的样子心安理得接过那杯红糖水喝了两口,皱着眉不满地说:“你说你们怎么这么没用,就这点破事还非得我出面!”
吴彩云和银梭都点头哈腰:“我们哪儿比得上妈/奶奶呀。”
吴春燕被他们一家三口的人马屁拍得很舒服,却故意翻了个白眼:“少拍老娘的马屁!”
“我们说的都是大实话!”吴彩云母女两个异口同声地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丁家丽阴翳的扫了银梭一眼。忽然说道:“其实要搞清银梭有没有私吞家里的钱很容易,只要妈去派出所查看一下银梭和史得志的供词笔录就应该能够查到银梭究竟给了史得志多少钱,我就不相信在派出所他们还敢说谎!”
“对对,妈去查查,这事不能就这糊涂过去!不然咱妈不失落个冤枉银梭的名声?到时是一辈子的把柄!”唐振兴凡事都听老婆的。
银梭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在派出所里面对公安一番攻心政策,为了让自己这个主谋变成从犯,她避重就轻,把能说实话的部分都说了实话,包括唐家给了史得志多少好处,就是为了取得公安的信任,相信自己只是个从犯,要是真去派出所查,自己的谎言就要穿帮了。
吴春燕也想弄清楚这件事,她阴冷的注视着银梭:“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要是被我查出你到现在还嘴硬,我是不会客气的!”
银梭挣扎了好久,赌一把道:“我真的办案二十块钱都给了史得志,奶奶尽管去派出所查,还我一个清白!”
吴春燕根本不敢再去派出所,那里于她而言就是个噩梦,要唐振兴夫妻两个去?他们也不一定有胆量在去派出所,再加上银梭以退为进,吴春燕心里就更没有把握,于是冷冷道:“这事我不想再查了,就到此为止,以后要是让我逮到谁从我这里骗钱,我就叫谁好看!”
银梭大松了口气。
一家人这才开始吃晚饭。
吃完饭,银梭就想回房,丁家丽不满道:“你爷爷还被你害的蹲监狱里呢,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吃完饭,碗筷一扔就要走?至少得把碗洗了赎罪吧。”
银梭气的暗暗咬牙,脸上却是顺从的表情:‘我是要洗碗,现在是准备去厨房烧热水。”
丁家丽分明就不肯放过她:“这里又不是北方,不至于冷到那种地步,还要烧热水洗碗?以前晓芙姐妹在咱们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用热水洗过碗,就你娇气!”
银梭道:“三婶叫我用冷水洗碗我就用冷水洗,可是三婶干嘛提起大妈一家贱人,咱们家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全是她们害的!”
她一句话就化解了自己的危机,还进一步让吴春燕不喜欢丁家丽。
吴春燕冷着脸呵斥丁家丽:“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丁家丽悻悻然,随即狠狠剜了银梭一眼,银梭只作不知,她懂得避其锋芒,现在家里搞成这样,她也清楚自己功不可没,所以要低调,不能跟丁家丽对着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于一时。
洗过碗,银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吴彩云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不放心的往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问银梭:“你到底贪没贪那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