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率队行军的速度不是很快,因为此去受降城有六七百里的路程,中间还有一些拦路的小部落,如果以急行军赶路,战士的体力消耗太厉害,战马掉膘也会很严重。
为了达成奔袭目的,赵云选择了一条稍微靠北的路线,这样虽然会多用去两天时间,但却便于部队的隐蔽行动。
队伍从大青山东北部进入后世被称作蒙古高原的地方,天气变得愈发的严酷寒冷,将士们头戴厚厚的皮帽,套着羊皮手套,骑在穿了护颈和肚裆的战马背上,默默向西而行。
从西北方向刮来的朔风,仿佛千万把锋利细小的刀片,狠狠地割在将士们的面颊之上,为了抵御寒冷,大家便把皮帽下沿的护面遮在脸上,以免寒风窜入口鼻。
阎柔跟唐猛两人此时站在一处高坡之上,似乎忘记了寒冷,阎柔小心地举着千里镜,向远处仔细眺望观察。唐猛则在一旁抓耳挠腮,很想一把从阎柔手中抢过宝贝,好好看看远处的天地。唐猛心想:将军也真是大方,竟然舍得将千里镜这么金贵的宝贝交给阎柔,想我老唐到现在也就看过一回!
阎柔仔细观察一番,将千里镜递给唐猛,说道:“远处三十里外那个部落,至少有三千人以上,能够作战的壮年男子不会少于八百人,吾军是否出击,还需请示将军。”
唐猛拿起千里镜向远处观望,口中说道:“我怎么看都觉得远处那个部落像是只有一千人,你怎么推断出他们有三千人以上的?”
“你看那些毡房。明显要比之前见到的高大宽敞一些,还有他们生火做饭的烟柱数目……”阎柔耐心向唐猛解释。
“好。咱们这就去向将军报告!”
赵云听完阎柔和唐猛的报告后,旋即下令:“辗迟虎,命你率领两千骑从北面包抄过去,将这个部落解决!”
“末将领命!”辗迟虎露出一口大黄牙,有些兴奋地大声应道。
片刻之后。辗迟虎率领两千骑兵脱离本部,从一片低洼的斜坡后面绕行,然后猛地出现在了这个鲜卑部落的东北方向。
部落中负责警戒的战士发现唐猛这队人马时,已经不足十里,他拼命地敲响悬挂在望斗上的铜锣,提醒族人有强敌来袭。
“兄弟们,待会都不要留手,今天你不杀他们。回头他们就要来抢咱们的东西,杀咱们的人!听我的号令,待会一定要把这个部落内的男子统统杀光,不要有一条漏网之鱼,让他们今后再也不能给轲比能输送士兵。”
辗迟虎此时就像一头露出獠牙的猛兽,又像一个凶残的刽子手,不停地鼓动着士兵要多杀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马上的骑兵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士,就算辗迟虎此时不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恻隐之心。这是关乎汉人与鲜卑人之间无法化解的仇恨。只能用鲜血和生命去洗刷祭奠,没有什么善良与仁慈可言。
很快,从部落里面冲出来一群衣衫不整的鲜卑男子,他们匆忙之中拿起武器和弓箭,面对的却是早已磨刀霍霍的精锐骑兵,死亡的命运已然无法逃脱。
两千骑兵排成严密的进攻队形。先是用箭矢准确地射杀匆忙冲出来反抗的鲜卑人,接着又用马刀熟练地划开迎面而来的敌人咽喉……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他们的眼神冷漠无情,他们仿佛是从地狱里面冲出来的魔鬼……
一个时辰之后,辗迟虎返回来向赵云报告:“此战斩杀鲜卑成年男丁七百六十九人,吾军伤三十七人,亡四人!”
“将这个部落内的老弱妇孺向南驱赶,让她们去给轲比能报丧!”赵云淡淡说道。
随军书记官于是在作战记录簿上如此写道:“大军出征第四日,都尉辗迟虎率领两千骑出战,斩杀鲜卑成年男丁七百六十九口,本军伤三十七人,亡四人,大胜。”
隔了一日,书记官又在作战记录簿上写道:“大军出征第四日,都尉唐猛率领两千骑出战,斩杀鲜卑成年男丁八百五十四人,本军伤四十三人,亡五人,大胜。”
再隔一日,书记官写道:“大军出征第五日,骁骑将军率领一千骑出战,斩杀鲜卑成年男丁一千三百五十一人,吾军伤二十七人,无人亡,为战例级胜利。另注,骁骑将军本人此战毙敌一百七十二人,皆为枪杀。”
……
随着部队向西进发,书记官记录下的数字越来越多,等到第十日时,斩杀鲜卑人头数目已经超过两万。
到了十二日这天,受降城在望。
受降城位于朔方郡高阙关西北的漠南草原地带,为公孙敖所筑,当初是为接受匈奴左大都尉投降而筑,是两汉以来唯一一座真正为了接受敌人投降而建的受降城,也是距离大汉边塞最远的一座。
受降城因筑于塞外,实为一座孤城,时而为汉军占据,时而为匈奴占有,至乌珠留若鞮单于时,匈奴世代向汉朝称臣,汉朝北疆于是无战事。
如今匈奴人当中的大部分已经迁徙到了葱岭以西,留在大汉北方的南匈奴人则归附于汉朝,他们主要居住在并州的北方四郡和河套地区,与北方的鲜卑人、西边的羌人和南边的汉人形成了杂居的局面。这次轲比能率军南下攻入并州,南匈奴人也受到了很大损失,他们如今只能盘踞在西河郡的南单于庭一带,听从车骑将军袁绍的调遣和指挥。
赵云知道受降城坚固难攻,因此没有冒然率军直逼城下,而是让军中一千多名乌桓士兵换上了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