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至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单经按照公孙瓒的命令率军接连渡过鲍丘水和沽水,如今兵临蓟城之下。
看着雄峻高大的蓟城城墙,单经心头忽然泛出一阵无力之感。自己这次率领两万兵马前来广阳看似大出风头,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对于能否夺下蓟城,单经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尽管各种消息都表明蓟城如今留守的兵力不会超过五千,甚至只有三千之数,但单经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刘虞的兵马确实比公孙瓒少,但各处驻军的兵力加起来也有五万之数,在面临蓟城被围这样重大的危机时,刘虞岂会坐而待毙?
单经这次带来的两万兵马,骑兵不过四千人,其余的都是步兵,而且还是去年招募的新兵,整体战力与公孙瓒带往冀州的三万主力不可同日而语,上了战场只怕就是给人送菜的命。
单经心里没底,公孙瓒的命令又不好违背,于是指挥部队对蓟城发起一轮试探性的攻击,结果遭到城内守军的猛烈反击。守城的士兵不仅装备精良,而且善射者居多,面对攻城的敌军,一轮接一轮的箭矢就像下雨一般泼下来,只射得单经麾下新兵抱头鼠窜,根本不敢靠近城墙。
别看留守蓟城的兵力少,为了确保刘和父子的安全,赵云和李严可是将最精锐的步兵全都留在了城内,岂是单经带来的这些杂鱼能够应付?
单经在蓟城之下碰了一鼻子灰,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于是他采取出工不出力的办法,将大军驻扎在蓟城东门外十里处,每天只派一些士兵跑到东门外叫骂一通,也不真的攻城,就是恶心一下城头的守军和刘虞父子二人。
刘和每天都跑到东门上向外眺望,眼巴巴地等着单经再来攻城,结果总是挨骂,心里顿时火起,琢磨着如何整治单经一番。
蓟城现在有守军六千,其中三千人是前不久刚从居庸关紧急回援的尾敦部下,紧邻蓟城的广阳城内还有张瓒的两千部下,也可以快速增援,加起来就是八千人,所以刘和丝毫不用担心单经能够攻下蓟城。
刘和琢磨来,琢磨去,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于是跟老爹商议一番,然后委派别驾赵该亲自出马,带着一小队人马去了军都陉。
刘和这边忙着算计单经的时候,公孙瓒那边已经与严纲汇合,他亲自率领两万大军前出到安次以北二十里处,将大军驻扎在蓟县与安次之间。
等了几日,公孙瓒总是收到单经传来攻打蓟城失利的消息,顿时心头火起,于是派长史关靖前去督战。
关靖见了单经,询问他为何消极避战,单经也不解释,拽着关靖在营内转了一圈,然后又带着关靖来到蓟城外面,指着高大的城墙说:“关长史,现在我将这些兵马全部交给你,如果你能攻下蓟城,功劳全算你的,我自去向奋武将军请罪!”
关靖眨巴几下眼睛,不敢接单经的话茬。关靖也看明白了,仅靠单经带来的这些新兵,根本就奈何不了墙高砖厚的蓟城,除非是能够扫清盘踞在安次的刘虞部众,四万大军同时围攻蓟城,才有可能拿下蓟城。
关靖无功而返,将单经的难处转告了公孙瓒。
公孙瓒北上之时,踌躇满志,信心满怀,结果如今却是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这让他非常的恼火。他也知道单经如此谨慎小心并无过错,毕竟蓟城乃幽州治所,被刘虞经营了多年,不仅城池坚固,而且城内物资储备丰富,军民也是团结稳定,并非寻常的小县城。
公孙瓒的本意是想逼迫驻守安次的刘虞部下接到蓟城告急的消息之后急忙北上增援,到时候他就可以在半路上对这支部队下手,奈何李严稳坐钓鱼台,根本就不理睬公孙瓒这一招诱敌出城的计策,弄得公孙瓒现在反倒是没了主意。
正在公孙瓒一筹莫展之际,关羽前来向他建议,不如取消此前的命令,让单经放弃攻打城池坚固的蓟城,转而进攻蓟城北面的昌平。同时,关羽还建议公孙瓒不要盯着安次的守军,应该转而前去攻打广阳,如此一来,便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不仅对蓟城形成南北夹逼之势,而且还不用担心后勤补给方面的问题。
公孙瓒仔细一想,觉得关羽的建议确实可行,于是立即派人前去给单经下达命令,而他也趁着夜色掩护,忽然尽起大军向着防守薄弱的广阳行进,将安次远远抛在了身后。
隐蔽在外准备寻机歼敌的赵云,忽然侦察到公孙瓒的异动,于是赶紧率领部队抢先一步赶回了广阳城,等到公孙瓒的大军来到时,广阳城的守军便从原来的两千变成六千,一时之间变成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广阳城内的两千守军,都是五阮关张瓒的部下,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负责看押城内三千俘虏,还有就是照顾三千匹战马,根本就没有做好硬抗公孙瓒两万大军攻城的准备,如果赵云稍微迟疑一些,被公孙瓒抢得先机,后果实在不堪想象!
那三千俘虏和三千匹战马,原本就是公孙瓒的,广阳城要是被公孙瓒攻下,他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还能立即将俘虏释放出来充作兵力,此消彼长之下,接下来的战事就会更加麻烦。
当公孙瓒看清广阳城头的守军将领竟是赵云时,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神……
“你们不是说把守安次的主将是赵云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公孙瓒指着城头的赵云,大声喝问部将严纲和关靖。
严纲心想鬼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