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市委副书记、市政法委书记王伯年长时间地直视着我,然后有些失望地对我说,你们已经这么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王书记又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们总算没把人统统一棍子打死,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对干部的关心和爱护。/36/36575/
最后,王书记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事情已经这样了,算了吧,好好干。谢谢你一大早就来向我汇报,你辛苦了。
这就是我处理柳顺平,包括胡长标的一些情况。我不知道赵书记说的后果,是不是我把人大孙主任、马志、包括赵书记得罪后的后果,还是把王书记得罪后的后果,以及其它的什么后果。
“后果?有后果又怎么样?没有后果又怎么样?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不仅如此,上面还给我‘加封’了一顶代理县长的‘乌纱帽’呢。”我说。
“这不能说明什么啊。后果还没有显现出来呢。”县委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赵程大说。
“反正我就是这么一个臭皮囊,他们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无所谓。大不了像以前的县委书记一样,被撵走。撵走了也好,省得我操这么多心。撵走后,操心少,说不定我还可以多活几年呢。”我说。
“你倒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心静如水,稳得住神啊。”
“后果要来迟早就会来,防也是防不住的,想那些干什么啊?稳得住神,稳不住神,日子都得过啊。”我说。
不能让他问我了,我该掌握话语权了。
“你对柳顺平怎么看?”我问。
“其实,柳顺平是一个很有工作能力的人,柳树乡那个地方,我们不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至少可以说,柳树乡的工作很不好搞,柳顺平能稳定那里的局面,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赵书记说。
“如果安排另外的人,说不定还没有柳顺平干得好呢。”赵书记说。
“不能这么说吧,难道离开了柳顺平,柳树乡就转不动了?”我说。
“转肯定转的动,不管离开了谁,地球还不是照样转。说句公道话,柳顺平不是不想改变落后面貌,他已经很努力了。有时环境不如意,事倍功半,产生的效果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赵书记说。
“譬如说,闹得沸沸扬扬的柳树湖度假村项目,柳顺平是怀有很大的信心,抱有很大的热情来办的。”赵书记说。
“柳顺平的积极性很高,他很想在自己的任内,把度假村搞起来,不辜负党和人民群众的殷切希望。可是,事与愿违啊。连我都觉得这个项目没有搞成功,有些可惜。”赵书记说。
“度假村之所以成为一个烂摊子,我们不带有色眼镜,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来说,该柳顺平做的,柳顺平都做了。古汉科跑马圈地,要哪一块柳顺平就给哪一块,没有当一点古汉科的绊脚石。所以,度假村搞不下去的责任,不在柳顺平那里,而在古汉科那里。”赵书记说。
“是古汉科资金断裂了,难以为继,才成为一个烂摊子的。不说别的,至少在度假村这个项目上,柳顺平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你们是先留置柳顺平的,如果是先通过常委会再研究决定,我可能会投反对票。”赵书记说。
“你可以行使你的民主权利,这没有什么不妥。不过,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柳树乡三个村的书记被‘双开’,被移交司法机关,柳顺平有没有责任?”我问。
“自己的下属出了问题,柳顺平当然有责任,各人的孩子各人抱,谁出的问题谁兜着,不能把责任全算在柳顺平身上啊?”
“我是说柳顺平有责任,但没有说把责任全算在柳顺平身上。从大的方面来说,作为党委书记,他应该承担主体责任吧?从小的方面来说,柳顺平自身不能洁身自好,廉洁自律,收三个村书记的钱,这算不算违纪违法呢?”
“柳顺平收三个村书记的钱了?”赵书记问。
“当然。”
“我怎么没听说啊?赵书记问。
“你没听说,并不等于柳顺平没有收啊。”
“柳顺平怎么能干这个事呢?他收了多少钱啊?”赵书记问。
“具体数据,纪委还在核实,一旦核实完毕,会向常委会汇报的。到时,你就会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说。
“你就不能提前透露一点吗?”
“我现在都不知道准确数字,怎么向你透露啊?”我说。
我清楚地记得,三个村书记还分别送了人大孙主任、马志、赵书记和当时的组织部、统战部长诸葛瑾各1万元。换句话说,我们的四个县领导每人合计收了3万元,一共12万元。这个问题,被我暂时按下来了。但我没有把话说穿,说这个事还为时过早。
“你说我们是先留置柳顺平的,如果是先通过常委会再研究决定,你可能会投反对票。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回顾一下民主生活会的情况。”我说。
“我记得开民主生活会的时候,群众提了一个问题,柳顺平的问题为什么迟迟没有一个结论?你问柳顺平到底怎么了?纪委刘书记说,柳顺平**被拘留,由于涉嫌经济问题被留置,司法部门已介入调查。”我说。
“你问,柳顺平是县委管的干部,为什么留置时不集体研究一下?为什么不提交常委会讨论一下?我记得刘书记的回答是,柳顺平因为**,常委会已研究决定‘双开’,柳顺平已经成为一介平民。”我说。
“刘书记